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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教室到隔壁的門口向梅田田揮手。我整理完書包出來,正好梅田田滿面笑容地迎過來,高興地把自己的成績單遞給了華祺。

她的那張成績單上除過寫了兩個100以外,在下面的批註處還有老師額外補充的“優秀”評語。我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出於小孩子天性中掩飾不住的妒嫉心情,我一把搶過華祺手裡的那張成績單塞還給梅田田,生氣地說:“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就自己考,不要叫小祺幫你。”梅田田的笑臉凝住了,紅著臉看一眼華祺轉回了教室。而霸道的我一點不知道自己傷害了她本就十分脆弱的自尊心,更向她走回的背影甩去了一個鄙夷的白眼。

華祺久久地沒有和我說話,走的時候,他沒有安慰梅田田,也沒有指責我的任性。他的神情甚至看不到一絲為難或不悅的痕跡,可是一條路上,他沒有和我說話。

他像往常一樣拉著我的手,注意前方人來人往,坑窪不平的道路。每到一個泥濘沼澤的小溝旁,華祺總會將我輕輕一拉,把那平坦乾燥的路分我一半地走過去。我心裡知道華祺是不喜歡我這樣對待梅田田的,於是用道歉的語氣跟他說:“小祺,下個學期你還要幫她嗎?”華祺低著腦袋只是點點頭,卻沒有吭聲。

我頓時感到委屈至極,也低下了頭。我的成績掉了下去,為什麼他就沒說要來幫我呢?我忍住已經滲在眼眶的淚水,說:“為什麼小祺要幫她呢?”華祺依然是那句說過的話:“因為我覺得她一個人很可憐。”我說:“可是她也有那麼多同學,她可以讓別人幫她的呀。”華祺沉默了一些時間,才說:“梅田田的同學都在背後說她,不願意和她在一起,你知道為什麼嗎?”我搖了搖頭。華祺說:“是因為她媽媽以前跳河自殺過,救活了以後腦子就有了一點問題,所以梅田田要幫著家裡幹活,但是她生了病的媽媽卻一直在打罵她,她才不得不逃出家來到學校去的。”

這個暑假,我和華祺一起看完了爸爸向別人借來的二年級上冊的課本。當我對數學課本上那些簡單的加減乘除還茫然無措時,華祺卻已經幫著菊姨計算小店的進賬和開支了。這一年的華小葉已有六歲,因為日日地纏著華祺給她講我們語本書本上的小故事,一個假期下來,華祺便也把課本中一些短短的篇章給背下來了。

開學以後,華祺的功課學得很輕鬆。功課之餘,華祺因受到老師的喜愛和他自身的要求,便在班裡擔當了一些更重的職務,而其中的一項就是每日放學都要留下值勤的勞動組長。勞動組長在當時我們的學校裡擁有很多的義務和權力,他不僅要負責保證班裡每天放學後的勞動值日,同樣在早晨早自修之前必須將學校分配給每個班的包乾區打掃乾淨。每一週學校都會評出一週勞動之星,發給一面紅旗掛在教室裡。這對班裡的每一位同學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榮譽。

華祺被選為勞動組長得到了班裡大部分同學的支援,雖然我們大家在一起學習的時間才只有一年,但是我們中很多同學都多多少少地得到過華祺的友誼和幫助,於是在華祺的分配下完成我們每日早晚的勞動就成了一件很自然的事。直到學期期中考試為止,我們班已經獲得過五次勞動紅旗,其中有三週這面可愛的紅旗都沒有離開過我們可愛的教室。

天漸漸冷了下來。每晚放學,尤其是上了三節課的下午,天色已經開始籠下一層霧藹。儘管陽光還在一束束地從雲裡瀉到地上,可那已是日暮西山的最後景象,走到家裡的我和華祺彷彿有了一些披星戴月的味道。遇到我要去歌唱隊的那些天裡,我們便不得不帶著一件厚厚的外套在晚上回去的時候穿在身上。而在冬天臨近的這些日子中,華祺仍然和從前一樣與梅田田一起做功課等我回家。

那個星期三,我們上完下午的第二堂課放了學,華祺留在教室做值日,而我便去了歌唱班訓練。週三的值日生里正好有我們班兩個男生王小川和徐強,徐強是個體育尖子,而王小川卻是班裡墊底的倒數第一。因為倒數第一什麼都不行,王小川平生也就最佩服徐強這個振臂一呼,全班男生皆應的頭號強人。

本來華祺在他們中間也是頗有影響力,生性比較爽快的徐強雖不太喜好華祺那種柔軟缺乏陽剛之氣的性情,卻也是一直將他當成好朋友來看待。華祺有幫他功課的時候,徐強就有為他出頭的時候。然而這一天不巧的是,以往一直都等到全校走光了學生才回到學校來找華祺的梅田田卻突然出現在我們教室的門口。

王小川看到隔壁班不受人歡迎的梅田田來找華祺,又是一副非常熟悉的模樣,他滿身的調皮神經便一齊統統地跳了起來。他大步跑到教室講臺上,對著教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