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霖弟……你要忍耐,你打不過笑面陰魔的……你應該……”
她話音未落,艙門外傳來聲怪笑之音。素姨與嶽霖同時一驚!這當口走進位五十許的陰險老人,那老人懷抱“笑魔”令,說道:“奉魔主令翰!請素姨不可干涉。”
素姨纖手緊握住嶽霖衣袖,一種不良的預感,使她花容慘變,她的粉頰偎在嶽霖的臉上,那是溫暖的!親切的!敢情霖弟弟真的還在身邊?
嶽霖忖知事情到了揭曉之時,胸脯一挺道:“你是誰?”
“魔主帳下護法——追魂叟。”
“笑面陰魔有何交待?”
“兩條道路任娃娃自決!”
“第一條道路指的什麼?”
“魔主感念娃娃傳話之奇人,準你生離三帆船。”
“第二條路呢?”
“呵呵呵!”追魂叟一聲冷笑後,倏地由腰中取出一函,另外在右手托起顆龍眼大小的色藥丸。
嶽霖正感不解,素姨已失聲哭道:“白色藥丸……白色藥丸……那是‘金絲蠱’啊!”
追魂叟陰惻惻道:“素姨!難道你不知‘笑魔’令的戚嚴嗎?再要一旁胡言亂語,老朽只有破除情面,依令行事了。”
嶽霖赫然大怒道:“狂徒!快把你的真實用意說出!”
追魂叟脆笑聲道:“此信內附有毒龍丹,由娃娃面呈傳話高人,但必得先將金絲蠱吞下。”
嶽霖接過了金絲蠱,英目微睇,只見這名叫金絲蠱的藥丸內,有一點金色的影子游動,心中方自一震,驀聞素姨嬌呼一聲,已昏倒於地下。
情況發展至此,嶽霖心中雪亮,顯然地這金絲蠱必是種極為歹毒的藥丸,但他心繫紅妞及黃衫客的安危,又不能不冒險吞掉此丸,以救二人之命?
他正在憑良知決斷這件辣手的事;那追魂叟顯已不耐的咆哮道:“要毒龍丹就將先吞金絲蠱,否則速離本船,呵呵!老人家要等候交令哩!”
嶽霖倏的將心一橫,要過了書箋,吭聲一嘯,一仰脖子,將金絲蠱吞入腹中!
口口口
在通往巴山的山林道上,嶽霖正形勞神瘁,揮汗疾馳!他忘不了黃衫客臨別叮囑,他要在十五天內必需趕往“別有洞天”,免得鑄成大錯,終生遺憾!
若以嶽霖腳程言,他該在十四日的清晨,即可到達目的地,然在限期最後一日,仍距離別有洞天三十里山途,而且天色已近黃昏。
他此時步伐顯得散亂,丹田之氣也有不調現象,急忖:“此莫非‘金絲蠱’作崇……”
嶽霖心中一慌,耳邊油然響起追魂叟送他離船時的陰惻惻聲浪:“呵呵呵!不出半月,又可見面,姓岳的,吃過金絲蠱的人,如無魔主解藥,人變瘋狂,形如野獸,嘿嘿!那時雖遠在千里,一待藥性發作,娃娃!尊駕就會不由自主的趕來回頭峽報效……”
這不敢想像的事,在腦海中衝擊著,心情的沉重,宛似落日西沉,他感到命運地播弄,逐漸接近了黑暗!死亡!
“我會瘋狂?我會形同野獸?”嶽霖失聲狂叫,但旋而一個意念產生,使他由平靜轉變成堅強!
“只要救得了紅妞同黃衫客,就是瘋狂又有何妨?再說這也是出諸本願啊!難道我嶽霖會貪生怕死不成?”
他仰天一嘯,瞬間把那不敢想象的事置諸腦後,那是場夢,它是一場惡夢吧?
嶽霖決心既下,衛道與赴難的精神反促成他勇往直進,他狠命地狂馳!飛奔。
大約一鼓甫交待,已到了別有洞天的山腳下。
他喘了喘氣,依然不停留地沿著瀑布爬升,但當他走入洞口時,反而躊躇不前,進退不安!
默默唸道:“今天恰是約期的半個月,黃衫客能不能熬到這漫長的十五天呢,假使……”他惶恐不勝,目含痛淚,但他終於踏進了那洞室。
鍾乳曳光,洞室內卻一目瞭然,他見紅妞依然是面色慘白,仰臥石床,但黃衫客卻頭幾垂地,僅一隻手勉強地搭在紅妞的“期門穴”上。
嶽霖已忖知黃衫客到了“虛無”狀態,他不敢出聲,就連腳步也輕得無法再輕,他久習玄功,已深明此時一絲聲息,都會造成最大的不幸。
他緩緩地探手摸了紅妞酥胸,胸脈在跳著,雖是低弱得豫一潭死水,卻足以使嶽霖喜極流淚。
嶽霖喃喃自語道:“不虛此行了,就是身羅厄劫,也算取得了報償,天啊!……總算厚侍我!……”
他悄悄地把淚水擦去,又復勉強地沉定了浮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