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他把自己扶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以軟弱的姿態面對容若。以前他就算力量全失,也處處掌握主動,利用他無以倫比的知識,讓其他人震服,指點容若,保護容若,而現在,他終於失去了他的強大,必須接受容若的照顧。
對於從一開始存在,就一直以強者姿態面對一切的性德來說,這種遭遇、這種感受,非常的奇特。
感覺自己幾乎連站立的力量都沒有,感覺有一雙手,小心地支援著他的身體。
從來不曾害怕過死亡,但卻因為這個時候,有一雙手的扶持,有一雙手的溫暖,而感到安心。
多麼奇怪,人工智慧體,也會有安心的感覺?
儘管這個讓他感到安心的人,武功爛,文才糟,人不夠聰明,還動不動又叫又嚷,吵得人頭疼。
就像現在,容若才扶他躺好,想到一事,又叫了起來:“不對啊!你不是力量全失嗎,剛才為什麼忽然間發出那麼有威力的氣勁來?”
“那氣勁不是我發的。”性德眼也不睜,淡淡回答。
“不是你,還有誰能做到?”容若瞪大眼,用盡所有的肺活量大叫:“○○八嗎?不可能啊!照規矩,她不會主動出手,何況周茹那個女人,個性惡劣,恨不得我吃盡苦頭,她好在旁邊看熱鬧,哪裡會出手幫忙?”
性德被他吵得眉頭微皺,這個白痴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來休息嗎?
“當然不是○○八。出手的人就在外面,你開啟門請他進來。”
“什麼?”容若這次簡直是用吃奶的力氣來驚叫。
然後,房門被砰然推開。
一個冷漠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來:“你早知道我跟著你們?”
聲若冰雪,人若冰雪,衣若冰雪,那猶在鞘中的劍,想來亦如冰雪。
容若霍然回首,望著那一襲雪衣,明明應該還在門外,卻忽然間已到了床邊的人,眼神一跳。
他記得這個人。
即使只是遙遙看了兩眼,沒有交談過一句話。但那一人對千軍的風采,沒有任何人可以忘記得了。
“是你?”
雪衣人根本沒有理他,只是凝視躺在床上的性德:“你早知道我跟著你們?”
“本來不知道,但你剛才控制不住出手,我就知道了。”性德神色安然,沒有絲毫忐忑。
“你為什麼會出手,該不是看到性德受傷,一激動,就控制不住出手了吧!”容若既不怕他絕世武功,也不怕他出手無情,笑道:“你武功蓋世,罕逢敵手,無敵最是寂寞的,所以一見到性德,心中就無比歡喜,一直想找機會,和他盡情一戰,因此暗中跟了我們一路,對嗎?”
根據他看武俠小說的經驗,武功達到雪衣人這種地步的人,什麼權勢富貴、美人名馬,都不能讓他心思稍動,只有可以一戰的敵手,才可以讓他們振奮起來。比如西門吹雪只為葉孤城而激揚萬丈劍氣,比如龐斑只因有浪翻雲而欣然歡喜。
這種蓋世高手,一生的追求,也不過是盡情一戰,所以他立刻笑吟吟說出來。
一語未盡,一直以來,目中無皇的雪衣人,終於第一次,認真看了容若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容若把胸膛拍得啪啪響:“我要不是這麼英明神武,明見萬里,才智無雙,智慧絕世,怎麼能把性德這種絕世人物,折服了當我的護衛。”
雪衣人眉頭一揚,眼神微冷。
性德閉目,暗中嘆氣。
可憐雪衣人武功蓋世,要是再聽容若這麼一氣說下去,怕也要敗得潰不成軍,必要去找個地方好好吐一番了。
“正所謂,英雄識英雄,豪傑重豪傑,你雖然把性德當成畢生大敵,暗中,卻把他看做比所有朋友親人更重要的人。你一路暗中跟著他,但又怕他發現,所以跟得很遠。發現金易之等人突襲時,你隔得遠,不及相救,但以你的武功,自然瞬息間就可以靠到近處。這時看到性德身受重傷,你一時受刺激,全力出手,把金易之他們四個人當場打死,而其他人也受餘勁波及,大大出醜。你自己等到心緒漸漸平復之後,就暗中跟著我們進來,以你的武功,自然誰也發現不了你。你一來擔心性德的傷,二來不明白,以他的本領,為什麼輕易受傷;三來不明白,他為什麼受了傷,卻一滴血也沒流,好像沒事一樣,所以忍不住靠到最近,也許就躲在房門外。這個時候,以性德的靈覺,就可以輕易發現你,叫破你。”
容若語不驚人死不休,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地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