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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不到。老夫也是無奈,只好把石頭當做銀子,希望能讓百姓狂躁的情緒消減一點,我好緊急排程所有生意的銀兩,一齊放到錢莊應急。沒想到……”

謝遠之臉上終於露出淒涼之意,搖了搖頭:“沒想到,幾十年的交情,幾十年的患難與共、相互扶持,大難來時,竟只有容公子你一個新交,伸手相助。”

容若站起來,在廳中來回踱了幾步:“只怕不是患難袖手這麼簡單。暗中之人料定了謝老必會捐巨金於官府,然後,連續的清帳,使謝府存銀越來越少,也絕非偶然。忽然而來的流言,過份狂暴的人群,忽然出手的神秘人,甚至還有一再請不到的商場朋友,謝老,那暗中之人,謀算之深,手段之強,關係網之廣,只怕出乎你我預料。謝老能否猜到,到底是什麼人,一心一意,謀算謝老?”

謝遠之搖頭道:“商場混跡多年,要說一個仇家都沒有,那是假話,但我一向自問,做事處處留有餘地,從不逼人太甚,何至於仇深若此。要說圖我謝家產業的,也不是沒有,只是如今濟州混亂若此,不但謝家隨時可能被打劫搶掠一空,其他商家也都有可能受到牽累,什麼人要做這損人不利己之事,我實在是想不出來。”

容若心亂如麻,信步往前踱出幾步,又回頭走去,見謝遠之坐在椅子上,與己不過十步之遙,卻是孤寂伶仃,鬚髮蒼白黯淡,神情憔悴傷懷,心中一陣感嘆:“怎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謝兄和謝姑娘不陪在你身邊。”

“醒思最近一直身體不好,臥床多日,連房門都很少出。瑤晶一大早就出門去找蕭公子了,只怕這時候,還在蕭公子家裡陪他聊天,根本不知道外頭出了這天翻地覆的大事。”謝遠之嘆道:“其他的管事、得力的下人,不是被派去各處商號,緊急調動資金去錢莊,就是拿著我的帖子滿城找人去了。”

容若心中一陣煩亂,對於謝醒思和謝瑤晶忽然生出許多不滿。這般自幼被人護在手中長大,任性而為,只知享樂,臨此大難,竟仍然不能陪在祖父身邊,實在太過份了。

謝遠之的神色悵然,低聲道:“如果沉淵還在世……”

他聲音雖低沉,卻逃不過容若的耳目,聽到這聲音,心頭也不由一嘆。

他也知道,謝醒思貪好逸樂,謝瑤晶嬌憨天真,全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倒是謝遠之的獨子謝沉淵,聰明沉毅,靈活決斷,大有青出於藍之勢,只可惜三年前染病身亡,否則有這麼一個能幹的人物給謝遠之做臂膀,豈會有今日之災厄。

謝遠之雖精明能幹,畢竟年紀大了,太多事顧及不到,盤算不及,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中。

容若念著初到濟州時,謝遠之的照料之情,也感於他寬仁的胸懷,亦不忍見老人伶仃無助,更加不願濟州陷入混亂中。

只是就算是他,也不知道應該怎樣才能幫得了謝遠之。

日月堂的生意雖然不錯,但臨時能拿出的現銀畢竟還是有限的。容若從京城出來時,固然偷出了半個國庫,但大部分都是銀票,在這個混亂的關頭,如果不能換成現銀,對於百姓來說,銀票和白紙也差不多。

總不能為了安撫百姓,利用他那假冒王爺的身分逼陸道靜開府庫,且不提現在掌大權的齊雲龍不可能答應,就是為國著想,在這大戰在即的關頭,開府庫,把可以用於軍備的錢,用在給百姓兌換銀票,那也是絕不可能的事。

容若心中焦躁,百思無策,忍不住在謝府的大廳裡,來回走動,雙手亂搓。

謝遠之見他這般真心關切,如同身受,心中感動,反倒寬慰他:“容公子不必為老夫太過憂心,正所謂富貴在天,生死有命。老夫得享富貴數十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垂垂老矣,就算被暴民殺死,也無可遺憾了。”

容若跺足道:“謝老寬厚待人,守信從商,何以要落到如此地步,更何況,我更不忍濟州百姓被人煽動,因為過份恐慌而激發人性中的醜惡,人人變做強盜,這樣的混亂,所造成的死傷、損失都太大了。”

謝遠之被容若言語中悲天憫人的真誠急切感動,怔了一會兒,才拍案長嘆:“我謝遠之縱橫商場近四十年,多少血雨腥風、驚濤駭浪、兵連禍結、天災人禍都遇上了,生意猶自不斷壯大。奈何時不我與,竟受卑鄙小人之辱害。否則以我謝家之財勢,就算手上沒有足夠現銀,但能給我三天時間,我就有辦法湊齊銀兩,應付這舉城的擠提。”

三天?容若倒吸一口涼氣,日月堂的資金,頂得到三天嗎?

他心中正自計算,正巧有一個僕人,飛一般跑到廳外,大聲報:“老爺,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