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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部分

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不知,是否也不在乎這位公子的性命?”

楚韻如微微一震。

安樂的語氣卻輕淡平和:“所以我回宮了。”

楚韻如凝眸深深注視,雪光耀著陽光,更加輝煌明亮,照著安樂比白雪紅梅還要清絕美絕的容顏。這樣的女了,以怎樣的勇氣,抵抗聖旨,放棄榮華,不惜一死,也不肯屈從一個不如意的姻緣,卻又為了一個一面之緣,只偶然伸手相助,甚至連姓名都不知道的男子,輕輕放棄了不惜代價爭來的一切。

安樂淺淺一笑,神色安然和樂:“你不要誤會,我這樣,並不是為了容公子而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可能逃得脫皇兄的追捕,就算有容公子之助,躲過一次,也躲不過第二次。我逃跑,只是一種姿態,只是向皇兄表示我的決心,縱然明知反抗不了,也一定要反抗一下,僅此而已。既然一定逃不了,與其連累旁人,倒不如回去算了,更何況……”

她語聲微微一頓,然後用輕淡至極的語氣說:“後來我才知道,整件事,都是皇兄在暗中操縱。我以必死的決心,捨棄一切所做的事,其實不過是皇兄股掌中的玩笑。所以,你無需為此感動。”

楚韻如先是一怔,但立刻猜出秦王的安排,心中也是一陣冰涼,看安樂依舊這樣從容而笑,更是說不出的難過起來。

安樂只是淡淡微笑,即使連笑容也是沉重的。

然後,一聲驚叫猛然響起。

雪團在她頭上爆開,灑了她滿頭滿身的雪白。

第二十二集 第四章 似是故人

安樂愕然抬頭,滿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了什麼事。

她是公主,什麼人膽敢如此無禮?

卻見容若雙手亂揮,面貌猙獰地大喊:“賠我的精神損失費來,你要為我脆弱心靈受到的傷害負責。”舉手間又是一個大雪球扔過來。

安樂還只會站奈手掩臉,驚慌莫名。楚韻如卻是飛快把安樂往旁一推,避了過去。

安樂驚魂稍定,那邊雪球竟是連珠一般射來,楚韻如不慌不忙,素手輕招,來一個接一個,來兩個接一雙,往安樂手中一遞:“別客氣,還擊。”

安樂猶自昏昏亂亂,接了雪球,用力扔過去。

容若故意避開一個,卻讓第二個打中,唉喲大叫一聲,滿臉雪花,狼狽不堪。

安樂見其慘狀,不覺低笑一聲。

那邊容若怪叫連連地衝過來,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竟是一個沒站穩,跌了個大跟頭。

安樂見之大笑,容若手忙腳亂地站起來,雙手在雪地上亂抓,安樂再也不用楚韻如提醒,轉身要跑。

楚韻如卻一把拉住她:“別怕,對付惡人就該打到他聽話為止。”說著拖著她亦去揉雪團。

一時間,三個人在梅林之間,飛奔來去,那雪球飛來飛去,轉瞬散開,化做無盡晶瑩飄絮。

尖叫聲、驚呼聲、歡笑聲、隆叫聲,此起彼伏,竟是響徹深宮。

在遠處遙遙觀望的太監、宮女們,無不面色慘白,人人兩眼灰朦朦,恍若夢遊。

肯定是做夢,絕對是做夢,一定是做夢。

他們最美麗、最溫柔、最大方、最有風度的公主殿下啊,怎麼可以這樣肆意地奔跑,這樣縱情地歡笑,這樣肆無忌憚地玩鬧呢?

遙遙高樓乙上,有人倚欄而立。天地之間一片飄絮,那遠處的紅梅獨豔,奪人眼目,比紅梅更奪目、更耀眼的人,卻在梅林中,玩笑無忌。

那樣的笑聲裡,聽不出一絲憂慮。半點煩愁,誰能想像得出玩笑的人,其實陷於絕境之中,個個都有萬種煩惱。

寧昭輕輕嘆息一聲,為什麼總能歡笑,為什麼總能帶動別人一起歡笑,為什麼所有的困境煩憂,都彷彿不存在?

他伸手搭在欄杆上,或許天氣大冷了,所以指尖一片冰涼。

“皇上……”身旁的總管太監梅公公關切地低聲喚。

他沒有回答,只是轉身,走回這最高處的殿閣之中,大門在他身後關上,隔絕了那遙遙傳來的歡快笑聲。

他只是靜靜走向案前,在堆積如山的奏摺中隨手抽出一本。

很久以前,也曾有過,大雪天,歡笑著堆雪人、打雪仗的小小男孩,而現在,飛雪飄飄,紅梅經霜,他卻再無心情去賞玩,再無時間去玩笑了。

歡聲笑語,彷彿,那已是上輩子的事了。

不過,誰又在乎呢?王者快樂與否,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決定千千萬萬人是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