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道:“斷絃?!”
第一卷 暗香消魂 二十六 撫心(1)
雪白的斷絃近在眼前,讓君亦休看得呆了。她的手在琴身上輕柔地撫摸,彷彿在呵護一件稀世珍寶,纖纖玉指輕輕撥動琴絃,發出“錚”的一聲清響。
君亦休嘆了口氣,道:“誰能想象,這樣小的一把琴,音色竟然如此鏗鏘有力?”
鳳九天沒有說話,只在另一旁坐了,遠遠地看著她,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的衣裙,夾襖的袖口,鑲著一圈玫紅色的繡花,映著她如玉一般的手指,愈發顯得清麗動人。那斷絃放在她的膝蓋上,與她整個人彷彿已經融為一體,飄然如仙,冰清玉潔。他心中微微一動,輕聲道:“你……可願意彈奏一曲?”
君亦休抬起頭來,對著他嫣然一笑,手指微動,琴音頓時如流水一般傾瀉而出。山洞內叮咚之聲不絕於耳,彷彿春風一般,絲絲縷縷,溫柔地撫摸著每一寸巖壁。鳳九天閉了眼,只覺得琴音柔滑如絲綢,在他的心上緩緩地撫過,他的手微微一顫,彷彿只在瞬間被人抓住了最柔軟的一處,冰封了麻木的感覺,突然被暖醒,竟然有些微的刺痛,令他的心不自覺一緊。他猛地張開眼,緊緊盯著眼前雪白的人兒,卻無法開口。
君亦休望著洞口外的梅花,似有些痴了。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緩,越來越沉,彷彿一根繃緊的弦,就快要達到極限,有些沉得令人忘記了喘氣。鳳九天心中一悶,那琴音雖緩,力道卻越來越重,一聲聲,都似敲打在他心裡,讓他覺得那原本微微的刺痛,竟也越來越重,越來越清楚。他猛地站起身來,卻聽君亦休一聲長嘆,停了手。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彷彿各有心事,都沒有說話。
過了半晌,方聽君亦休笑道:“我這曲子,實在不應景。還是換一個吧……”
鳳九天按住了她的手,淡淡道:“不必了。這‘問天歌’,已是極品。”
君亦休略略一驚,抬起頭仔細地打量他的神色,輕嘆道:“你居然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也不應該奇怪,你若是耀新國人……也必然是知道逢魔谷……”
鳳九天神色未變,慢慢走到洞口站住,他修長的身影擋住了一半的日光,君亦休只覺得眼前一暗,猶豫了半晌,終還是沒有開口。鳳九天道:“斷絃難成律,問天已無歌。”
君亦休再也忍不住,抱著琴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大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鳳九天轉過頭去看她,逆著光,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走到她身旁,抬起她的臉輕笑道:“亦休,你現在來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他湊到她的耳邊,笑道:“我是誰,你不知道嗎?”說著,他忽地抱緊了她,一隻手扣住她的腰,不許她掙扎。
她用盡了力氣,也掙不脫,頓時有些急了,只得將那斷絃抱在胸前,以期能阻止他不斷的貼近的身子。鳳九天冷冷一笑,道:“我勸你最好把琴放下,不然我可不在意毀了它。”
君亦休大吃一驚,這樣名貴的琴,他居然說毀就毀?她一愣之下,他早已經不耐煩地將那把琴抽出來,扔在石臺之上。迅速抬起她的臉,低頭吻了上去。君亦休只覺得氣血上湧,臉頓時紅了。連忙想去推他,他卻又迅速地放開了她,笑道:“嗯,味道還是沒變。”
君亦休喘了兩口氣,有些說不出話來。她明明是在懷疑他了,她明明在質問他了,她明明已經不願意再靠近他了,為何他還是這樣無賴,彷彿沒事人兒一樣?他抱著她坐在石臺之上,雖然還在笑,眼光卻已經冷了。君亦休低下頭,心中頓時亂了,只得猶豫道:“你……你告訴我,你怎麼會有斷絃?怎麼知道問天歌?你……是逢魔谷的人?”
第一卷 暗香消魂 二十六 撫心(2)
鳳九天似笑非笑道:“我不是。”
君亦休眉頭皺到了一塊兒,想了想,還是從懷中掏出那個糖人兒來,疑道:“你當真不是?可是在寧都的耀新國人本來就少之又少,更何況象你這樣身懷武功的人?這個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寧都?”
鳳九天漫不經心地拿過那糖人兒,嗤笑一聲,道:“墨麒麟?!原來你是在懷疑我?哼!怎麼他來了才一個月,逢魔谷的人就急不可待了?”他轉眼盯著她,問道:“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若是尋常百姓,如何會認得逢魔谷的標誌?”
君亦休平靜地看著他,說道:“我先問你的問題,你並沒有回答。”
鳳九天挑了挑眉,這個女人有意思,居然敢向他挑釁!不由得哈哈笑道:“好!你是普天之下,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