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探病有嚴格的制度,要有什麼探視證,要填表簽字,還有什麼非親屬只能一人的規定!陸盛的情況比較嚴重,恐怕探視時間也有要求。我什麼證件、證明都沒有,且我要對陸盛做的事情並不適合從前門正當進入。當然陸盛的身份也會讓他的病房門更難進,但那對我們反倒影響不大。
讓萬夾幫我弄了件白大褂,我一路低著頭跟著幾位醫生護士擠進了電梯。金修他們都在樓下的車裡等著,我隨時可以召喚。
我其實很不明白,召喚肯定是需要力量支援才能做到。按我所知,哪怕一個小物件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也需要自身能量轉換或外界能量支援!那麼召喚呢?支援它的能量來自何處?不要怪我用這個世界的思想思考異世界的事情,就算異世界的魔寵們用的是魔法,他們也需要元素力量,也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凝結、驅動元素,釋放魔法!當然早在異世界的時候,我也有這方面的疑惑,但當時沒有人能問。最近一直有些忙,又忘記向他們請教。但我覺得,我的想法還是有道理的。等這裡的事情忙完,如果我還記得,就一定要問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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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我也沒注意到電梯裡的醫生護士進進出出,已經不是跟我一起上樓的那幾位了。陸盛的房間在九樓,單間大病室,貌似那種ICU還是CIU的重症監護。出了電梯我便發現九樓極安靜,和我一同離開電梯的四個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但骨子裡都透著冷,確實像醫生樣。他們一副極熟絡的神情向問訊臺的護士點頭打招呼,有一個還簡單聊了幾句。我暗道這次運氣好,趁他們說話,藉機一路溜進病區,相信那護士並沒有注意到我這陌生面孔。
剛走了幾步,我就看到了大玻璃窗後那張病床上有些眼生的熟悉面容!
氧氣罩緊扣在他的鼻子和嘴氣部上方,邊緣處在面板上壓出了白色的印子。在他臉上從未出現過的一種蒼白此刻卻成了面色的主色調,他的頭部纏著密實的繃帶,還隱隱透著一塊血色。他曾經的濃厚眉毛此刻稀落零星,曾經凸顯他陽剛的冷硬雙頰此時已深深凹陷……
眼睛頓時酸澀起來!我一下子趴在了大玻璃窗上。
可愛的第一次見面就送我寫真集的那個與土拓掰手腕的大漢……那個雖然不情願卻仍然帶我和六寵看兒童電影的、卻被我開了“變性手術”玩笑嚇跑的男人……那個攤手攤腳仰躺在地與我對飲談他的兄弟也當我是他兄弟的性情中人,那個在岸邊準備好一切等我並陪我涉險去救魔寵的摯友……
我站在陸盛病床邊,看著那病床上映著病房特有的白色,掩在被子和各種儀器中的身體,心裡實在難以接受在我眼中那個頂天立地的人物竟然會異常脆弱至此!但,終究,不論誰,也都只是尋常的人啊!
我的兄弟!如果沒有意外穿越,我這樣的普通人這輩子都不可能遇到他這樣的人物,更談不上稱兄論弟!其實是我高攀了呢……
我閉上眼睛,仰頭深呼吸!我不想流下淚水!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因為穿越,因為魔寵們,我已經能夠做到面色不改的殺人,但我卻做不到無心無情!在這個世界,人一輩子,能遇到真心相待的朋友有幾個?可以互相托付性命的呢?陸盛是我的這樣的朋友,但是……我卻不是他的這樣的朋友。因為我還要為魔寵們好好活著。在我的心裡,陸盛雖然是兄弟,卻還要排在六寵之後!我,只能為他做些除了捨棄性命之外的事情!
那麼脆弱的身體啊!我忽然有種幻覺:如果用力的抓住他,他就不會離開這個世界……
“陸盛!”我坐在他的床邊,握住了他帶著指夾的竟然已經有些肌肉萎縮的無力的手:“妮子……來看你了!”
話一出口,我卻再也控制不住,視線已經完全模糊!很想對陸盛說些話,自打知道他出事後就在腦子裡轉的很多話,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果然如木木所料,就算我再狠下心有了主意,我也肯定下不了手。不過,真的親眼見到陸盛如此,我倒更加下定決心!
我伸手拉下被子,陸盛的身體同臉色一樣不正常的蒼白,他的背部、手肘等貼著床面的,顏色偏紅。我手觸碰之處,肌肉都已經鬆弛。我不知道是不是長期昏迷的病人都會這樣,到這程度再恢復原狀難度實在太大!當然我說的是陸盛那不同普通人的身體狀況,
“陸盛!妮子還記得你說過的,‘我陸盛,活要瀟灑,死要痛快’!醫生的診斷書上說對你的搶救是成功的,但是你沒有求生意識!所以一直昏迷!陸盛,你寧願血灑千里也不願度過病床上的分秒,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