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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十歲上下,看到我們來,臉上堆著笑歡迎我們。老頭跟我們介紹說那是他兒媳婦,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直接吩咐她。

因為海邊的旅遊季節早已過去,店裡沒有其他客人,幾間客房都是空著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個小家庭旅館的房間除了沒有獨立的洗手間、浴室之外,儼然就是小標準間,收拾得乾淨利索。被褥什麼的都是嶄新的。房間裡的空氣也還算可以。

各自分了房,我與王富貴一間,小桃與小兔一間,其餘的人各自都分好了。我洗了一把臉,到院子裡走了一下,看到安老漢正在忙碌張羅著一些香燭之類的東西,大約是為了去祭海而準備的東西。那個放著死羊的編織袋被扔在一邊,袋口沒有綁死,而羊的半個腦袋被露在外面,原本淡金色的眼睛此刻有些灰暗,並沒有闔上。

我看著那雙眼睛,恍然間覺得躺在我面前的不是一隻死羊,倒更像是一個人,一個也有著同樣淡金色眼睛的人。我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去,伸手想合上它的眼睛。剛摸到它的眼皮,卻突然感覺那眼珠好像動了一下,我嚇了一跳,懷疑自己看花了。安老漢在一邊皺著眉頭問我:“怎麼了,客人?”我趕忙搖頭道:“沒事。”老頭看了那羊一眼,表情有些淒涼,搖搖頭,轉身進了旁邊的一間小屋。我低下頭,鼓起勇氣翻了一下那羊的眼睛,卻發現之所以眼球看起來有些灰暗,是因為眼球外面蓋上了一層像白內障一樣的薄膜。我看了一會兒沒再發現什麼異樣,也就不再理會了。

這時候安老漢從小屋裡鑽出來,手裡捧了一塊紅綢。他來到近前,彎腰把那編織袋從死羊身上扒下來,吃力地想托起它。我見狀趕忙上去幫忙,問他:“大爺,怎麼沒見您兒子?”他把手裡的紅綢纏到那羊身上,口裡說道:“去船廠了,他在那裡修船。正好趁現在封海,修修船。”

安老漢最後在羊頭上紮了一個大紅花,羊屍渾身被紮上了紅綢,把那幾處有些恐怖的傷口裹住,倒是有了一些祭祀牲畜的樣子。老頭又找出了一塊大木板,讓我幫忙把扎得花裡胡哨的羊屍體抬上去。他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嘆了一口氣。我趕忙給他遞了一根菸點上。

這時候,安老漢的那兒媳婦從樓上下來,看樣子是幫我們這些人收拾完了。突然看到木板上的羊,她嚇了一跳,緊張地問老頭:“爸,您這是要幹什麼?這不是咱家的那大公羊麼?它這是怎麼了?剛才我還去羊圈裡餵它了。”

安老漢聽到這裡一拍大腿,說了一聲“壞了!”然後拔腿就往外跑。

我跟那女人趕忙也追出去。我不知道老頭這忽然是怎麼了。此時的霧氣稍微比剛才淡了一些,我們跟著前面老頭的背影追著,老頭跑得很快,一點都不像是年過花甲的人。

往前跑了大約四五十米,安老漢的身影停下了。我追過去,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圍欄。圍欄是用竹子紮起來的,大約有半人多高。因為還有霧,看不清楚裡面有什麼。圍欄上有個簡單的門,門上有把鐵鎖,安老漢正哆哆嗦嗦地掏鑰匙,捅了幾次鎖孔都沒有成功。她兒媳婦趕忙接過來替他把鎖開啟。安老漢剛要往裡走,我一把拉住了他。霧氣裡面傳來簌簌的響動,像是有什麼活物,我把手伸到腰裡,摸著手槍,小心翼翼地走進去,老漢爺倆緊跟在我後面。

我別在腰裡的對講機“嗤嗤啦啦”地響了幾聲,小桃在裡面問我去哪了。我壓著嗓子說了一下位置,讓老九帶人過來。

聲音是從圍欄裡面的一個簡易棚子底下傳出來的。我扭頭跟安老漢說讓他們別跟過去,我先過去看看。安老漢有些擔心地看著我,我拔出腰裡的手槍。在他面前晃了晃,安老漢嚇了一跳,指著槍,結結巴巴地說道:“客……客人,你是警察麼?怪不得怪不得。”我也懶得解釋,也怕他把我有槍的事兒給說出去。我點點頭索性承認道:“嗯,我是便衣。大爺你別說出去,我們有任務。”安老漢捂著嘴巴不住地點頭,不敢再說一句話,我見他兒媳婦還有些懷疑,也不再解釋。

我拉開保險,放緩腳步,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霧裡的情況,慢慢地朝那個聲音走過去。走到近前,待我看清楚裡面的東西,才長出了一口氣。

虛驚一場,原來裡面擠了一堆羊,有十幾只的樣子,它們戰戰兢兢地擠成一堆,好像是受了什麼驚嚇。見到我過來,它們更是往裡擠了擠。

我舉著手槍,又四處看了一下,看到窩棚外面的草垛旁邊有一堆鮮血,還未凝固,知道這是事發現場。這時候老九、王富貴,還有阿大兄弟三個也趕過來了,手裡都提著雷明頓。老漢見到這個陣勢,更是捂著嘴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