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都不要緊,你趕快回去吧,別讓人弟妹等急了!”老白擠眉弄眼,一臉的壞笑。高海河一哂,“都老夫老妻了,沒什麼急的!”老白一瞪眼,“胡扯!你們一年沒見了,你不急?就算你不急,弟妹還急呢,快走快走!”高海河只能笑笑抓起帽子往外走。
出了屋門還沒走幾步,老白又伸出頭來喊,“晚上動靜小點,小心那幫壞小子聽房!”營部的小兵們都吃吃偷笑了起來,高海河尷尬地衝老白揮了揮拳頭,又瞪了那些兵一眼,這才大步走了。
“姐,這部隊的房子比咱老家的也沒好多少啊!”楊美玉坐在桌子邊嗑瓜子,楊美蘭則拿著個鞋墊兒坐在床邊納著,她們被安置在了招待所。聽妹妹這麼說,楊美蘭抬頭微笑著說,“俺覺得挺好的。”楊美玉一撇嘴正想說話,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她興奮地站起來,“姐夫,你回……”話沒說完,就發現進來的是個女人。
“喲,都在啊,你就是高家弟妹吧?”那個女人笑容聲音都爽朗,口音是帶了點東北腔的普通話,個子不高,身材倒挺豐滿的,看著三十來歲的樣子,腦後盤著一個髮髻。屋子裡就倆女人,一個看著就很年輕,所以她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年長些楊美蘭的身上。
“是,我是,”楊美蘭趕緊站了起來,那女人幾步走了過來,把手裡的東西一放,然後拉住楊美蘭的手笑說,“我們那口子是營部教導員,跟你們家高海河是搭檔,我姓劉,聽人說你來了,我就過來看看,小高還沒回來吧?我家那口子也沒呢,他們當兵的就這樣,每天不忙到三經半夜的不算完,”噼裡啪啦說了一通之後,她又想起什麼似的指了指桌上的塑膠袋,“這是些櫻桃,北京西山這邊的最好吃,新鮮著呢!”
“謝謝您,謝謝您,”不善言辭的楊美蘭只會一個勁兒的道謝,紅著臉,有些手足無措。倒是一旁的楊美玉拿出一個用手搓了搓放進嘴裡,咂巴了兩下就笑說,“姐,真的挺甜,你嚐嚐!”她又抓了兩個想遞給楊美蘭。
“小妹!”楊美蘭覺得有些不合適,劉大姐倒是一笑,“這是你妹妹呀?多大了,長的挺水靈的嘛!”楊美玉甜甜地叫了一聲,“劉大姐你好,今年六月就二十了。”劉大姐連連點頭,“好,這年輕就是好。”“瞧您說的,你也年輕啊,今年有二十五了吧?”楊美玉歪頭打量著說。
劉大姐咯咯地笑了起來,“小姑娘真會說話,二十五?我都快三十五了!”楊美玉表情驚訝地說,“真不像!要不說您們這些城裡人就是會保,對,保養!不像我們這些鄉下人。”這話說的劉大姐越發高興,楊美蘭也緊張地跟著笑。
劉大姐也是隨軍來的,老家在延吉一個小鎮子上,鎮上的人都知道她男人在北京當軍官。在老家那邊能嫁給軍官的就不多,能隨軍來北京這樣大城市的就她一個,因此她在老家那邊是很被人羨慕的,父母臉上也有光,張口閉口都說我姑娘那可是北京城的城裡人,部隊每月還給發工資呢!
楊美蘭生性內向,見了外人就不愛說話,可這會兒丈夫同事的妻子來了,她生怕言行有差,丟了丈夫的臉,因此只能找機會不熟練的客氣著,“大姐,您請坐,我給您倒水。”劉大姐轉身剛坐下,楊美玉就機靈地捧出一大把花生,“大姐你嚐嚐,俺們老家帶來的,可脆香呢。”劉大姐欣然接過,
看她和小妹聊的熱鬧,楊美蘭無聲地放下了水杯之後,就安靜地繼續坐在床邊納鞋墊。突然聽劉大姐問她,“聽我們家老白說,小高提副營也有些日子了,你們怎麼才過來啊?”“喔,家裡有事兒走不開,”楊美蘭微笑著回答。
劉大姐又問,“那你們兩地分居多久了?”“五年了,”楊美蘭答道。“唉,當初我也是熬了七八年才隨的軍,趕上八年抗戰了!”劉大姐搖頭說,“嫁給他們當兵就是這點不好,級別不夠,你就別想跟著走,一年只能見一次。女的就只能在家乾耗,男的那心裡跟貓抓的似的,也只能忍著!”“咯咯!”楊美玉笑了起來,“俺姐還不想來呢,怕影響俺姐夫!”楊美蘭則頭壓得更低了,只是脖根兒都紅了
磕花生到口渴的劉大姐拿起杯子喝了幾口又說,“妹子,不是我說,你來就對了,你們家高海河不到三十就提了副營,聽我們老白說,領導可欣賞他了,長得也俊,身條兒又好!這可是北京,不是你老家那小地方,那漂亮丫頭多了去了,”說到這兒,她壓低了聲音做神秘狀,“咱們部隊裡有好幾個軍官都是調過來之後離的婚!”
“啊!”楊美蘭輕叫了一聲,好像扎到了手,她把手指塞進了嘴裡輕輕吸吮著。“喲,沒事兒吧?”劉大姐探起身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