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就叫他“老婆”。
他的老婆切除了子宮卵巢後,嘴上長出了一些不黃不黑的鬍子,嗓子變得不粗不細,走路大踏步,幹活一溜風,三分像女七分像男。在這樣的女人面前,“老婆”真成了他老婆的“老婆”了。
“大金牙”說:“騾子”富貴不忘鄉親,是個好樣的,當然吾也不是一般人物,吾名氣沒他大,但腦袋裡的化學知識比他多。我們被他給打懵了,聽著他胡說,想著我們是不是真的去敲過“騾子”的門?“騾子”是不是真的回到家鄉?
“大金牙”說:京城裡有一家全世界最高階的紅星大飯店,吾和“騾子”在那裡邊住屯三個月。一天多少房錢?不說也罷,說出來嚇你們一跳兩跳連三跳。
騾子“活得比我們要艱難得多!是啊,像他這樣的人怎麼會艱難呢?又有名,又有利,吃香的喝辣的,漂亮女人三五成群地跟著。吾原先也這麼說。可是“騾子”說:“大金牙”老哥,你光看到狼吃肉沒看狼受罪!名啊名,利啊利,女人啊女人!都是好東西也都是壞東西。就說名吧,成了名,名就壓你,追你,聽眾就要求你一天唱一支新歌,不但要新而且要好。不新不好他們就哄你、罵你,對著你吹口哨,往你臉上扔臭襪子。還有那些同行們,他們恨不得你出門就被車撞死。還有那些音樂評論家們,他們要說你好能把你說得一身都是花,他們要說你壞能把你糊得全身都是屎……他說:我真想回家跟你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