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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人多半在垂淚誦經,臺上極為慘烈,其中一名受到圍攻的青年相貌與父親近似,一眼認出是血親兄長,見他命懸一線,哪還忍得住,不顧一切衝上了高臺。

溫白羽將兄長護在身後,她不愛苦練,父母也狠不下心嚴訓,學得武藝平平,又從未經歷過磨鍊,臨敵經驗極少,然而她心氣驕傲,壓下懼怕不顧一切的拼殺,碧色的長劍也因激烈的情緒而輕顫。

這柄劍是靈鷲宮歷代相傳的鎮宮之寶,不巧被一名犯錯的弟子竊盜,又在逃跑時慌不擇路,誤入了靈鷲古陣。原以為就此失落,不想給蘇璇意外攜出,溫飛儀大喜,將之修整佩鞘,贈給了愛女護身。寶劍鋒芒過人,連斷了兇徒數把鋼刀,給了溫白羽不少助力。

只是她再勇悍,功夫到底不算高明,圍上來的敵人又太多,在朝暮閣眾人眼裡,她就如一隻亮爪子的幼貓,完全唬不了人。惡徒們嘴上淫猥的調笑,兵刃全朝下三流的地方招呼,溫白羽不出片刻已頻頻遇險。

寧櫻與寧芙也衝了上來,被玄月從中截住,無法前來相助。

溫輕絨緩了一口氣,忍著劇痛抬眼,見來援的少女面目俏美,從未見過,卻莫名的親切熟悉,反應過來後驚駭之極,“白羽?你來做什麼,快下去!”

溫輕絨不知妹妹怎麼出了靈鷲宮,闖來殺場,自己不得不死戰,萬不能讓妹妹也隕命於此,見溫白羽招架不住,就要給敵劍劃開胸口,溫輕絨勉力撲住她就地一滾,避過殺著,極力要將妹妹推出臺沿。

溫白羽哪裡肯走,死死抓著兄長,兇殘的鋼刀襲來,眼看兩人性命不保,驀然一線清光卷至,擊退紛來的敵刃,轉而回劍一掃,兄妹兩人齊齊飛墜出場,枯禪大師身形倏動,展袖將他們接了下來。

離了臺就算撿了一條命,溫輕絨心下一鬆,對著枯禪大師禁不住慚愧,“師父——”

枯禪大師明知此戰關乎重大,又怎忍心弟子無辜被戮,見他離臺亦鬆了一口氣,運指封住他傷口附近的血脈,“無妨,你可知臺上那是何人?”

溫輕絨茫然抬首,臺上一個少年宛如天外而來,劍勢激揚,矯若飛龍。

行將落定的鬥局忽然生出了變化,見者無不驚訝,人們目不轉睛的看著臺上縱橫的影子。

陌生的少年骨秀神清,身姿輕逸,一把劍縱橫如電,轉眼已經連傷了朝暮閣七八人。

滿臺兇徒蜂擁而上,卻封不住少年的身影,少年出劍靈動,落招刁鑽,根本不陷於纏鬥,遊走間出其不意的將人擊出臺外,重傷力竭的武僧也被他以巧勁掃下去,自有幾位大師上前接住。

隨著臺上接二連三的跌落,血腥的亂鬥成了一場鬧劇,長使的神情漸漸陰沉,落至臺外的精銳憤怒又迷茫,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重新躍回臺上。

澄心大師忽然開言,“依著長使的約定,離場就算落敗,將人都抬下去休息吧。”

這一句表面似提醒僧眾救治受傷的武僧,實是阻止朝暮閣的人再度上臺,長使豈會聽不出,他眉峰一攢,一聲令喝,玄月甩開纏鬥的兩女,拎杖衝向少年。

寧櫻與寧芙得溫飛儀親授武藝,修為雖不及溫輕絨,勝在修習了一套合擊劍法,互為攻守,遠勝於單人獨鬥,雖受了輕傷仍是支撐下來,等玄月一走,她們壓力一輕,開始學著將敵人擊出臺外。

溫輕絨當然認得出自家的劍法,對少年則滿懷疑惑,“兩個女子是家父的弟子,另一個——”

溫白羽緩過氣息也看呆了,下意識的接話,“他叫蘇璇,正陽宮北辰真人的弟子——”

澄心與枯禪聞言又驚又喜,對望一眼來不及再問,玄月與蘇璇已交上了手。

玄月是江湖上出名的兇僧,杖法相當了得,偏偏少年壓根不硬接,輕鬆挪移避讓,只盯著臺上的朝暮閣精銳,時不時劍尖一引,抽冷一踢,就有人飛跌而出。

縱是敵人亂刀如雨,在經歷過古陣的蘇璇眼中,不過是疾風捲裹的萬千竹葉,至於鐵杖追躡逐擊,怎比得過長空老祖的勁氣。他進退從容,遊身有餘,到最後眾兇徒都怕了,竟不敢讓他近身,所到之處紛紛避讓,唯恐被踢出臺外。

人多在此時反而成了敗筆,被少年追來逐去磨了小半個時辰,個個狼狽不堪,一個被掃落的精銳勉強掛在臺邊,卻被另一個受踢的同伴一撞,兩廂抱團跌下。要不是前面實在太慘,觀看的眾僧幾乎要轟笑起來。

長使見少年的武功與少林毫無關聯,憑空一攪居然將勝局逆轉,己方在臺上的所剩無已,再沉不住氣,“閣下究竟何人,妄入鬥場擾亂兩派,究竟是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