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樣大小。想像著裡面可能裝著一隻可愛的小動物,或者一些新鮮花果蔬菜之類的東西,初秀的心裡就平和多了。
路上,兩人各懷心事,幾乎沒說什麼話。雪越下越大,到了城裡的第一條大路口,醫生就剎住車問道:
“你在哪兒下車?在這裡嗎?”
初秀聽到醫生冷漠的語調,突然覺得委屈,她坐著不動,好像和誰在賭氣,又好像想著什麼心事,一聲不吭。
汽車繼續往前開,一直開到一家酒店門口,停下了。初秀這才猛省過來,連忙要下車,這時她聽到醫生客氣而略帶調皮地問道:
“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頓飯?你平時在龍山村是吃不到這些好東西的。”
初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那間酒店的。那時候離晚飯時間還早呢,她也一點兒不餓,但是由於下雪,天色已經暗得好像夜幕降臨了。
她跟在醫生後面,小鳥依人地亦步亦趨。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一間包房裡,套著雪白布套的椅子,有著高高的靠背,一個漂亮的服務小姐正站在醫生身邊點菜。
她只能看到醫生的側臉,白淨的,腮上隱隱透著一抹刮過鬍鬚的青灰,那青灰色使他清俊的臉龐顯得剛毅、冷峻。但他熟練地點菜的語氣和把扣著的茶杯翻過來時的隨意動作,又使初秀突然覺得醫生比任何時候都順眼,都讓人感到親切。
看來,任何一個表面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也都是要吃飯、解決餓肚子問題的。想到這兒,初秀不再緊張,她甚至還感到一陣興奮,這下可以和醫生好好談談了,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意外的收穫呢。
醫生點完菜,站起身走出了包房,初秀聽到他在走廊上給什麼人打電話,沒有聽清說的什麼內容,然後醫生很快走進來,抱歉地對初秀笑笑:
“有個朋友找我有急事,要不,你先吃了飯回家去?”說著,不等初秀的反應,就回頭叫道:
“服務員,先給這位小姐上菜!”
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些什麼,反正一點兒沒有品嚐美味的快感。走出酒店的初秀還被屈辱緊緊包圍著,她明白醫生根本不是真心想請她共進晚餐,他只是隨便客氣一下,而自己怎麼就認真了呢?她對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可笑,同時就更加生出一股莫名的怨恨。
剛走到大門口的初秀,被醫生從後面叫住:
“晚上回村裡去嗎?用不用我在公共汽車總站等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初秀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店大門,覺得從未有過的無聊和失落。
這天初秀回家看了看姨媽,就提早返回了龍山村。下了長途汽車,她邊走邊下意識地豎起耳朵聽著身後的汽車聲,可是一直走到學校門口,也不見越野車的蹤影。直到晚上睡下了,才聽到醫生的汽車從小河邊開過去,初秀覺得心裡暗藏著的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期望,一瞬間全部化為泡沫,慢慢消散了。
誰知第二天上午剛下課,醫生就出現在教室門口。他目送著孩子們遠去的身影,慢慢回過頭來,扯了一下嘴角,用迷人的男中音輕輕地說: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昨天對不起……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受到傷害,是我不好。”
只這一句話,初秀心裡壘起的堅冰,就一下子融化了,她低垂著眼皮,不敢看醫生的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她抬起頭,醫生已經走遠了,面對著他的背影,初秀陷入了一片茫然。
這個不可捉摸的傢伙!他到底在想什麼?
5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
初秀剛走出門,就看到遠遠的山坡上聚著黑壓壓一群人。有幾個走在上學路上的孩子也被吸引了,中途拐往山坡上的人群去了。
她愣了愣,難道又出事兒了?
初秀一溜兒小跑,爬上了白雪皚皚的山坡,遠遠地聽到老村長的聲音:
“快點兒去打個電話!給派出所的劉所長說一聲!”
有個小青年兒應了一聲,就迎著初秀跑下山來。
“出什麼事兒了?”初秀看到跑過來的小青年兒鼻子凍得通紅,臉上還帶著一絲驚魂未定的神色。
“大概是個走道兒的,昨晚叫什麼野獸給掏了……”
初秀明白“走道兒的”就是指過路的客人。
“是喝醉了吧?”
“可能是,要不挺大個活人咋能半夜跑到那地方去呢?”小夥子說著,自顧跑下山去。
初秀放慢了腳步,她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過去看看。可是正遲疑間,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