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的人物平日裡招搖過市,經常聚集在一起吃喝玩樂作些無傷大雅卻也不是什麼合情合法的事情。漸漸的,他們就拉攏了一些當朝的官員為自己的羽翼,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這些官宦子弟或者朝廷官員中未免有點良莠不齊,終於有人仗著太子的地位名頭作出了一些貪贓枉法見不得人的勾當。這卻被李林甫抓了一個現行,武惠妃立刻跑去李隆基那裡告了李瑛一狀,說他結黨營私圖謀不軌,加上李林甫、高力士之流在旁邊敲邊鼓,李隆基震怒之下立刻要廢黜太子。
鄂王李瑤不是什麼有能力的人,眼看著李瑛的太子寶座將要不保,其中李林甫又是起到了關鍵作用的人物,他當即想要給李林甫找點樂子下手。可是他又不敢直接去得罪李林甫,只能是守株待兔一樣準備向江魚下手了。一黨子亂七八糟的事情組合起來,就變成了江魚進城門的時候被城門官故意難為的事情。
搖搖頭,江魚嘆息道:“難為他們有這等恆心,這豈不是在城門口盼了我好久?嘿,他們就這樣肯定本官會大難不死?”冷笑了幾聲,江魚朝咸宜公主拱拱手,就要立刻進宮去給李隆基覆命。既然知道了事情前後經過,這等換太子的大事若是不進去參合一手,江魚怎會心甘?江魚剛要招呼玄八龜一聲,突然旁邊一名崑崙奴已經發出了殺豬一般淒厲的慘叫。
玄八龜白生生的兩排大牙露在嘴唇外面,正咬住了那崑崙奴的手指頭,腦袋狠狠的左右擺動著,好似不把那崑崙奴的手指頭咬下來就不肯罷休。咸宜公主看得是眼珠子都差點跳了出來,雙手畏懼的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胸口,剛才她就是這樣抱著玄八龜在他身上搜羅各種寶貝哩,若是當時玄八龜張開大嘴給她來上一口?咸宜公主的臉色是一陣發白發青。江魚則是滿臉呆滯的伸出去,抓著玄八龜狠狠的往回扯,嘴裡大聲嚷嚷道:“老頭兒,你張開嘴,你張開嘴啊?你莫非要學你家的親戚,咬人後非要打雷才肯鬆開嘴不成?”
那崑崙奴疼得連連慘叫,無比可憐的看著伸長了脖子死活不肯松嘴的玄八龜。江魚卻又在那裡抓著玄八龜拼命的拉扯,這崑崙奴簡直快哭出來,他今日沒有招惹誰啊?那古怪的小老頭被這高大的壯漢放在了自己肩膀上,自己也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的表情啊?怎麼這老頭兒在自己身上掏摸了一陣子,翻開自己的眼睛看了看,逼著自己張開大嘴,抓了幾下自己的牙齒後,就會突然狂性大發,對著自己的手指咬了下去?
一串串殷紅的鮮血滴在了地上,玄八龜這才突然松嘴,很是詫異的指著那崑崙奴說道:“你的血也是紅色的,你的血液的味道和我以前嘗過的也是一樣,你,果然是真正的人!可是,真正的人,怎會有面板這麼漆黑的呢?唔,古怪啊,古怪,誒,你確信你的祖先中沒有什麼妖魔鬼怪麼?”玄八龜一臉疑惑的看著那可憐的崑崙奴,嘴裡嘰嘰咕咕的說個不停。
江魚絕倒,不敢再去看咸宜公主那古怪的面容,抓起玄八龜就往皇宮的方向拔腳狂奔。這讀書都讀得痴呆了的老烏龜,帶他出崑崙山,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誒,只指望著他不要對李隆基來這麼一口,否則他江魚就只能亡命天涯。
以江魚左驍騎衛大將軍的身份,他很順利的進了興慶宮,到了勤政樓外。而李隆基也沒讓江魚等候,他還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有口諭傳下,叫江魚直入勤政樓彙報在吐蕃發生的一切。走進那四周有無數禁衛把守的勤政樓,江魚立刻聽到了張九齡引經據典大聲爭辯的聲音。似乎一切爭論都到了尾聲,江魚只聽到張九齡在那裡叫道:“故而,以史見之,太子之位乃國器之基。更迭太子,動搖國基,此事不可為。”
輕手輕腳的走到了議事的書房內,江魚看到張九齡正在那裡怒視李林甫。李林甫眯著眼睛伺立一旁,卻是一言不發。書房內有三十幾名朝廷的重臣,一個個面色嚴肅,書房中沉重的氣氛,足以讓心智脆弱的人暈倒過去。太子李瑛就乖乖的站在李隆基的身邊,滿臉沒有絲毫血色的李瑛身體還在微微的哆嗦著,用企盼的眼神偷瞥張九齡,用仇恨的目光狠狠的在李林甫的身上刷來刷去。
坐在書房一角,手上無意識的撫摸著一卷古籍的李隆基面色陰沉,瞥了一眼在身邊的李瑛,搖搖頭,良久才淡淡的說道:“張相所言有禮,朕卻也是思慮欠妥,此事就此揭過不提。太子日後當日省自身,苦讀經書、精熟六藝,多學那治國齊家的本領才是。有些事情,可一而不可二,可二而不可三,太子可記住了?”
李瑛‘噗咚’一下跪在了地上,朝李隆基連連磕頭道:“孩兒記得,還請父皇放心,日後孩兒再也不做那些荒唐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