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理會什麼新聞,也不想再聽被人說些什麼,她要考慮自己,她要找一個可以依賴的男人,找一個能夠避開這一切齷齪的地方,平平靜靜地去過自己的小日子。恰好的是,現在她有一個自己所傾心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對她也很有感情。他有錢有勢,是眾多齷齪的眼中釘,但是即便如此,面對著莫斯科的重重危險。他還是離開自己的保護地,頂著無處不在的殺身之險,來到自己地面前,目的就僅僅是為了帶個自己一種全新的生活。說實話。在這種情況下,妮娜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沒有了,她畢竟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因為失去畢生信仰。因而正處在彷徨無依中地女人,毫不客氣地說,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男人只要給她一定的關懷慰寄。都很有可能趁虛而入。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郭守雲呢。
既然自己認為男人是對的,而且作為老好人的久加諾夫叔叔也說這個男人是對。那他就是對地,在這一點上,沒有什麼可懷疑的,至於說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那都是錯的,因為那些觀念都是在布林什維克黨地教育之下形成的。現在布林什維克黨都成了國家的罪人,他們所說地、所灌輸地那些東西,怎麼可能是正確地?如今街頭上那些表演講的,以及所有民眾支援,都是崇尚“自我”,崇尚“個人利益”地私有體制下的民主,那麼自己的男人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不正是迎合了他們的論調?
失去了以往世界觀、人生觀的妮娜,如今變成了真正的鴕鳥,一個過去立場堅定、是非觀念清晰的年輕人,在失去了信仰之後,徹底的淪落了,而像妮娜這樣的人,在如今的蘇聯還大有人在。
送走了久加諾夫之後,妮娜和郭守雲曾經試圖到樓上去同謝苗老爺子見個面,至少是簡單的道個別。但是正如久加諾夫所說的那樣,老將軍現在誰也不想見,他的小辦公室房門緊鎖,任兩人如何叫門都不加理會,倒是他的私人醫生隔著房門同兩人說了幾句話,說是什麼老將軍需要休息,讓他們別再前來打擾。
面對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妮娜最後忍不住失聲痛哭,她知道爺爺在過去兩天裡所受到的打擊,肯定要比她大的多,她真捨不得在這個時候離開莫斯科,尤其是現在還有很多人把眼睛盯在這棟別墅裡,他們要趁機落井下石,要徹底打消爺爺在軍中的威望,他們甚至恨不得要將爺爺直接送上法庭,送進監獄。
看著坐倒在門前,雙臂抱膝,哭的痛不欲生的妮娜,郭守雲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妮娜的痛哭雖然並不意味著什麼同老將軍的生離死別,但是卻意味著一個將門家族的沒落,同時,也意味著一個
國的隕落,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
“妮娜,咱們走吧,”兩人在門前枯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在妮娜哭聲漸息之後,郭守雲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柔聲說道,“剛才醫生也說了,爺爺他現在需要休息,他既然在這種情況下不想見咱們,那肯定就有他自己的考慮。你在這裡這麼哭下去也不是辦法,只能讓他老人家心裡更不是滋味。”
“可是我不放心,”妮娜哽咽著說道,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無助,像這種表情,郭守雲還是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環境能夠改變一個,這句話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老實說,同現在相比,郭守雲更喜歡當初那個妮娜,那時候的她是多麼有朝氣,如今的她又是多麼憔悴。
“有什麼不放心的,”郭守雲擠出一絲笑容來說道,“爺爺他戎馬一生,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眼下這一點點的打擊,他肯定能夠挺過去的。再說了,久加諾夫同志不是說他已經明白一切了嗎?既然如此,那爺爺的心情應該也會逐漸放開的,他只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調整罷了。”
“我不是不放心這些,”妮娜搖頭,俊美的小臉如梨花帶雨,分外憐人,“我是擔心咱們就這麼走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不會放過這個能夠進一步打擊爺爺的機會。你也知道的,這兩天那些人就一直盯著這裡,他們迫不及待的要把一些根本不存在的罪名扣在爺爺頭上,恨不得能置他於死地。爺爺為這個國家付出了一生,他什麼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一個名聲,現在那些人整天拿一些叛國、叛亂之類的罪名朝他身上扣,他年紀又這麼大了,誰能保證誰能保證。”
“哎,”郭守雲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妮娜是希望自己能夠做點什麼,畢竟他是老爺子的孫女婿,而且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男人。可老實說,他在這個時候還真不合適做些什麼,別說是他,即便是維克托不也同樣保持了沉默?現在所有同政變扯上關係的人大家都避之不及,能不站出來落井下石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