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興奮得雙眼發光,猶如貓見了老鼠,忙忙地拽著她的袖角:“顧大夫那年初來錦官城,我聽我們家太太提過兩句,可是,我聽到的版本和你說的不一樣哎!”
姚真真看了眼偏頭豎起耳朵的金穗,奇怪地問道:“你聽到的是什麼版本?”
“圈子裡傳的是,顧大夫隔著簾子望聞問切,對雪羚侯夫人一見鍾情,顧大夫便說看了雪羚侯夫人的身子,男女授受不親嘛,要對雪羚侯夫人負責。世事難料,雪羚侯夫人已經定親,顧大夫傷心離開伯京……”張婉邊說邊嘆氣,似在為顧曦鈞的痴心和這個悽美的悲劇故事惋惜。
金穗扶額,顧大夫在兗州那會兒瞧著是在躲人,惹到了惹不起的人,加上在去馬兒莊的路上看過的那份報紙,她覺得姚真真的話可信度高一些。可見。謠言果然不可信,顛倒黑白啊這是。
姚真真挑了挑眉,遲疑道:“不是吧,顧大夫性子古怪了些。但是也不至於故意毀損夫人姑娘的名譽吧?”
張婉卻堅持說,這不是毀壞名譽,因為顧曦鈞當時不知雪羚侯夫人已經定親,末了,問道:“我記得姚姑娘一提起顧大夫便咬牙切齒,今天怎麼還維護起他來了?”
姚真真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一碼事歸一碼事。”頓了頓,道:“數年前的舊聞查無可查,不好追究誰是誰非,我這裡卻有新聞。開春時。雪羚侯去世了!”
最後一句話,她一字一句。
張婉吃驚地瞪大眼,眼中閃爍著疑問,似乎在問,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金穗老神在在,姚真真“咦”了一聲:“黃姑娘難道早曉得了?”
“嗯……”金穗正要如實答,轉眼看見張婉好奇地望過來,連忙轉了口,道,“我是在一張不起眼的小報上看見的。雪羚侯去世,沒有後嗣,爵位收歸皇家,雪羚侯老夫人和雪羚侯夫人還享著侯爵夫人和誥命夫人的尊榮。”前提是,她們不改嫁,不給死去的丈夫戴綠帽。
姚真真故作不滿道:“黃姑娘曉得,怎麼不告訴我?”她可是很樂意看到顧曦鈞吃癟的。
金穗白她一眼,她對顧曦鈞幸災樂禍不起來,口中卻道:“我在報上看見的。以為二姑娘曉得呢。”
姚真真也不是真的怨責。興沖沖道:“呵呵,既然黃姑娘和張姑娘都曉得了顧大夫的事情。我這裡有個最新訊息,雪羚侯夫人如今不叫雪羚侯夫人了,只稱呼做雪羚夫人!”
金穗和張婉一呆。張婉忙問:“為什麼?”
“因為啊,雪羚侯夫人為雪羚侯守孝兩月後,說出門散心,一路遊山玩水,端午在錢塘江看賽龍舟,偶遇顧大夫,兩人有些……呃,不好聽的閒話傳出來,雪羚侯老夫人一氣之下把雪羚侯夫人休了!雪羚侯夫人便以雪羚夫人的名義周遊。”姚真真滿意地看見面前二人的臉隨著她的話從震驚變為僵硬。
金穗因為席氏的事情,對這種事比較敏感,她驚了片刻,小心地問:“雪羚侯……雪羚夫人這樣沒關係麼?”
姚真真斜過眼,瞬間明白金穗所想,含笑的話中帶著一種認真和莫名的暗示及羨慕:“雪羚夫人是寡婦,沒有子女,原是時親王府庶出的女兒,她那一輩裡就三個姑娘,從小捧在手掌心疼寵,身份只比宮裡的公主帝姬差點。便是名聲再不堪,誰也不敢拿她怎麼樣,咱們說起這事,不也是當做風流韻事麼?”
姚真真的話再次重新整理了金穗對這個世界的感官。
張婉大呼小叫地和姚真真熱烈討論,因周圍有丫鬟婆子們走動,她們不敢說太大聲,嗡嗡嗡,跟蚊子似的說悄悄話。
金穗有些恍神,邊讚歎雪羚夫人有勇氣,邊尋思著自己怎麼活得這麼小心翼翼呢?似乎她很少主動去爭取什麼,就是這麼隨波逐流。轉而又一想,她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便被席氏沉塘浸豬籠嚇住了。
也許,她能找到與自己心心相惜的人,然後爭取一把?
剛這麼想的時候,腦海裡浮出姚長雍淡若清風的笑臉,她嚇了一跳,止不住嘆口氣。
姚真真推了推她,眨著明亮的眼,問道:“黃姑娘怎麼走神了?”
金穗回神,耳朵尖發紅,胸膛裡熱熱的,心虛道:“沒什麼,就是覺得雪羚夫人,有些……奔放,嗯,大概可以這麼形容吧。”
姚真真和張婉掩唇笑:“奔放這個詞用在雪羚夫人身上恰恰好!”
金穗微囧,想了想,道:“在兗州時,顧大夫為我治病,嘴巴刻薄,我那時候跟老天爺祈禱,顧大夫將來總能碰到治他的人……沒想到這麼快便出現了,想來真是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