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為何還要這樣做?
莊子裡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前院通往後院有一條夾道,夾道頭起是兩間門房,金順媳婦和莊子裡幾位有臉面的婆子,平日裡在這裡做針線,聊閒天。
花雕來了四次,她是女眷,自是不能在前院的廳堂裡接待,所以每次都是在這裡招待她的。
玲瓏進屋,就見花雕站在那裡。滿臉的焦急。
“金五小姐,也不知城門何時才開,您住在莊子裡也多有不變,這牌子是我的,您明天便回京城吧,守城門的軍士不敢攔您。”花雕說的又急又快,就像是有人拿了鞭子驅使她似的。
玲瓏施禮謝過。請花雕在炕桌前坐下。她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多謝花雕姑娘的美意,家母正在莊子裡養病,我倒也不急著回京城。想趁著這個機會在莊子裡侍母敬孝。您這腰牌我一時半刻也用不到,還請花雕姑娘收回吧。”
花雕聞言,臉色大變,急道:“金五小姐啊。眼下流民鬧成這樣,也不知要何時才能散去。您總是留在這裡也不是長久之計,天氣越來越冷,再過上十天半月,西嶺就要下雪了。到時大雪封路,即使流民散了,您也回不了京城。再說您是守在令堂身邊敬孝了,可令尊還不知有急呢。您總要先回京城住些時候,過些日子再來也不遲啊。”
玲瓏在心裡暗地起疑,這位花雕姑娘好像是不希望她在西嶺,她是在西嶺還是在京城,關別人什麼事?
玲瓏在莊子裡住得很舒服,她並不急著回京城,張婆子被轟出去了,可銀鈴還在她那裡。那天她離開京城時沒想到會耽擱這麼久,也不知道針線房的人有沒有再去要人。
如果說她有什麼不放心的,也就是這件事了。
如果明天就能回京城,倒也挺好的,只是花雕的態度讓她起疑,總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對勁。
“花雕姑娘,這腰牌太貴重,我不敢拿,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個是萬萬不能收的。”
花雕也像是猜到她不敢收下腰牌:“我的好小姐,您若是真的不想拿這牌子,恰好明日我要回京城,您若不嫌棄,就跟在我的馬車後面一起進京,您看可好?”
玲瓏心道,這腰牌果然只是拿來裝裝樣子的,說來說去,花雕就是想在明天親自送她回京。
看她眼中還有遲疑,花雕忙道:“金五小姐就不要推辭了,我明天真的要回京城,方才怕您推辭,這才想把腰牌先給您用用,我身邊還有侍衛,也不差我這一張腰牌。您既然不肯,那到時跟在我們後面吧,聽說城外的流民越來越多,也不知還要亂到幾時,您和我們一起走,也好有個照應。”
玲瓏心裡一動,道:“流民這麼多,他們無法進城,萬一到西嶺這邊的莊子裡搶糧食,那可如何是好,家母還在這裡呢。”
“那不如請令堂一起回京吧。”花雕道。
玲瓏搖頭,祖母還在府裡,母親若是回去,少不得又要被祖母刁難,還不如住在莊子裡呢。
“家母的病不適合住在京城,莊子這邊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聽花雕姑娘這樣一說,我就更不敢回去了,萬一有流民到莊子裡滋事,家母豈非不安全了。”
花雕顯然已經沒有耐心了,她拍拍腦門:“金五小姐若是不放心,我把我手下的侍衛留下幾個,流民真若是敢來滋事,只要讓您莊子裡的管事到清覺山莊,就會有侍衛過來,您不用擔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西嶺這邊的莊子一座挨著一座,哪個都不比金家莊子小,流民真的來西嶺滋事,也輪不到金家著急,還有大把的人家會派家丁護院守在那裡。
玲瓏這樣說,也只是試探,她想知道,花雕究竟有多麼盼著她離開西嶺,回京城去。
這麼一試,花雕果然露了心思,她身邊的護衛都是皇家侍衛,為了讓她回京城,花雕不惜動用皇莊的人。
不過就是誤抓了金家的小丫頭,花雕就要如此興師動眾?
花雕只是個女官,她哪有這麼大的能力,恐怕她也只是來跑腿的,看她這樣狼狽,顯然是有人把這件事強加在她頭上。
玲瓏忽然很想知道花雕的主子是哪位皇親,她更想知道那位急著讓她離開西嶺是什麼原因。
“好吧,那就拜託花雕姑娘了,明日你們幾時動身,到時我讓馬車跟在你們後面。只是莊子這邊,還請花雕姑娘和我這裡的金順嫂子交待一聲,沒事最好,真若是有事,還是要勞煩您。“
花雕長鬆一口氣,臉上雖然平靜,但眼睛裡分明就是如釋重負的神情。
玲瓏回到院子裡,又把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