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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沒說,這個夢她是哭著醒來的,因為在夢裡彷彿再也等不到鍾彩了。
鍾彩眼眶微溼,聽著柳氏的話,也想起了第一次見柳氏時的情況,雖是布衣荊釵,但鍾彩卻覺得那是柳氏最美的模樣。
“娘,孩兒才不嫁人,孩兒想永永遠遠侍奉你和爹爹。”
柳氏聽著這孩子氣般的話,才覺著眼前的鐘彩像個真人,是她的孩子,而不是那個傳說中的修士,“噗嗤”樂出了聲,二人間前幾日的尷尬化解了不少——
“論起來,你比我和你爹活的時間還長,怎還如此孩子心性?”
語氣泛起一絲寵溺。
鍾彩心裡有絲絲甜意,沖淡了之前的苦味,她大著膽子,上前蹲在柳氏身邊,把頭枕在柳氏的腿上,開懷不已,道——
“孩兒在爹孃面前,永遠都不想長大。”
說完還拿臉蹭了蹭柳氏的衣裳,柳氏看著眼前的鐘彩,不由同五歲的鐘彩重疊,外貌不管怎麼變,人還是那個人。
而在房門外,柳爹爹不知駐足了多久,看著這母慈子孝的一幕,臉上終是放了晴。
柳氏下意識地輕拍鍾彩的背,也罷,日子還長,之前是自己想茬了,笑意直達眼底。
但變故也是在一瞬間發生,正當柳氏想同鍾彩再聊些家常,卻突然發現喉頭一甜,全身經脈疼痛不堪,她驚詫的張了張口:“芊芊。”血液順著嘴角邊流下,滴在了鍾彩的臉上。
鍾彩感受到臉上的涼意,抬眼一看,柳氏吐血不止,她大驚失色,急忙反手護住柳氏心脈,同時,柳爹爹從外面進來,一把抱住柳氏:“夫人!夫人!你別嚇我,你這是怎了?”
柳氏從未覺得這麼冷過,意識迷糊間,見是自己愛慕多年的相公:“相公,我…我…難受。”
鍾彩源源不斷的在給柳氏輸送靈力,可是效果微乎其微,這幾百年她第一次這麼驚慌失措,不是已經服了九轉回春丹?為何娘體內的生機還會消失?
此時柳氏已然神志不清,她覺得眼前這幕似曾相識,只是她那手不比現在這般細滑,她好像也是在等一人。
“娘,今天爹爹來接我下學,爹爹又在一旁拿樹枝寫字,我都看見了,他偏偏擦去裝作不知,等回去,我給爹爹寫一本《三字經》,保準爹爹殺豬都能殺出書卷味。”
“娘,今兒有仙師來測靈根,那個白鬍子爺爺誇我資質不錯呢!”
“娘,等我學成歸來,我給你和爹爹帶些仙家丹藥,如此我們一家三口便能長長久久在一起了!”
……
那身影同眼前的鐘彩合二為一,柳氏艱難得轉頭看了眼鍾彩,恍恍惚惚地笑著說了一句:“芊芊,你回來了!”
笑容定格在臉上,柳氏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鍾彩和柳爹爹怔楞,隨即全身發抖,同時喊道——
“夫人!”
“娘!”
柳爹爹此時毫無書生才子形象,埋頭抱著柳氏,悲慟地嚎啕大哭,鍾彩則癱軟在一旁,眼淚止不住地流,隱隱望去,眉間似聚黑光。
“啪啪啪!”一道突兀的拍手聲在房內響起。
“真是感人至深啊!”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鍾彩不禁抬了頭。
是她!
眼前的向沐兒面色蒼白,拿手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五官是鍾彩相熟的,只是被那陰沉邪魅的神色,襯得整個人多了一絲妖異。
鍾彩悲憤之下,提劍指著向沐兒鼻尖——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害我孃親!”
向沐兒不閃不避,嘴角笑容越發魅惑——
“師姐,可別冤枉,我只是在你的救命丹藥上動了一些小手腳,你娘可是吃了你親手喂下的九轉回春丹才出事的,也就是說,是你,親手殺死了你的孃親!”
最後幾句,向沐兒說的極慢,但字字誅心,敲打在鍾彩心上。
鍾彩瞳孔放大,滿眼不可置信,顯然被向沐兒擾亂了心神,她提劍的手有些不穩,向沐兒見勢乘機補充道——
“弒母之人,也好意思苟活於世!”
此話如一拳重擊,直達鍾彩心門,鍾彩雙手抱頭,眉間黑光大盛,隱約有瘋魔之相。
向沐兒見時機成熟,內息運轉,一縷紅光從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