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嘴!”死人還會飛,這比母牛長翅膀的笑話還要荒謬。老頭兒哪肯相信。他怒衝衝的教訓孫子:“今天是好日子,可不敢亂說話。衝撞了神靈,有你好受的!哼!”
見爺爺當真生了氣。那少年不敢說了。牽著驢子慢慢跟上前,只是心有不甘,走幾步便向後張望。剛才他確實看見一個渾身青紫的死人飛快掠過樹梢啊,可是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不會是見鬼了吧?
少年心中一寒,也不敢再細想了,跟著他爺爺默不作聲的向東行去。那裡有個鎮子含山集,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日頭漸漸升高,熱氣躥升。爺孫倆都把夾襖脫了,搭在驢子背上。秋日的天氣就是這樣,早晚過冬,中午過夏。堪堪走了一個多時辰,離含山集只有不到十里地了。前頭馬蹄聲得得,又有一撥旅人迎面馳來。
“什麼!上千個鬼魂!?”
人未至,聲卻先聞。有人驚詫的怪叫道。可是這句話的內容卻讓那少年滿身都起了雞皮。今日實在太詭異了,早上先是看見了那個可怖的東西,才不過一個多時辰,看見幾個人,說的話竟然也是這個……這不會暗示著什麼吧?
少年緊張的向前頭望去。
三匹馬並轡馳來,只是距離尚遠,被一層薄霧遮著,看不清他們面貌。片刻過後,馬匹湧破霧氣跑近前來,那少年陡然一僵,雙目瞬間睜大,中間一人……天啊!天啊!他……他……額頭上竟然貼著一張黃符!
少年臉都嚇白了。爺爺以前跟他講故事,說仙師道長們鎮服顯靈的死屍時,都用黃符貼住死屍的額頭,好象叫什麼鎮魂符……眼前這個人頭上竟然貼著,那答案不是很明顯麼?死鬼!這人定然是個死鬼!
少年全身繃得僵硬,兩眼不霎的瞪著那個死鬼。
死鬼渾然不覺有人注目,仍然詫異大叫:“怎麼會有這麼多?!這怎麼可能?”為了表示驚詫,他竟然用手把黃符掀高起來,拿眼睛去看跑在左邊的那個女子。
他還會叫!好可怕的死鬼!少年看見了他白得不見一點血色的臉龐,鬍鬚一大把,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轉得飛快!可怕!太可怕了!少年話都說不出來了,身子急晃了一下,眼見著二人一鬼從身邊一陣風跑過。那死鬼的身前,似乎還坐著一個小小孩童。
“爺爺,我要死了……”好一會,少年才帶著哭音跟他爺爺說。聽大人們說過,若是在行路中連續看見這些不尋常的物事,可能就是命不久長了。
三匹馬漸跑漸遠。
行路的胡不為還不知道自己額頭上的符咒竟然會惹得一個少年精神崩潰。他還在為塑魂時發生的事情感到震驚。“範前輩,鐵令不是封在玉牌裡面麼?怎麼會突然出來了?”
範同酉道:“鐵令是陰,玉牌是陽。這兩物原本陰陽相消的,維持著平衡。可是我給你塑魂時。整個陣法都成了至陰,裡外兩相夾擊之下。你想玉牌的陽氣還能抵抗得住麼?被鐵令的煞氣從裡面一激,就衝破了。”
“噢!”胡不為點了點頭。細細想了想,又問:“可是,怎麼會引來這麼多鬼魂?以前鐵令可沒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想象當時鬼雲遮天,院牆倒塌,眾人紛紛逃散的情景,心中不由得懼怕。也算是自己福大命大,在這場風波中竟然還能存命下來。
只是,後來被幾百個鬼魂附在身上,那好象就不是那麼有趣了。這事落在別人身上還成。
“我也不太清楚。”範同酉答道。“可能此物本是聚集陰氣的東西。得了陣法催發,更能發揮威力吧。”
“發揮威力……”胡不為心中一動。沉默想了一會,眼睛微微眯起來。
“範前輩,我以前聽人說,陰陽之學博大精深,能夠深深領悟其中奧妙的,一萬人裡也難得碰上一個,你能夠把我的魂魄重塑回來,定是這方面的大家。”
“嘿!哪倒不見得!”範同酉笑道。“我算得上什麼大家……”
“怎麼不算,大家是什麼?大家便是能作平常人不能作的,知道旁人所不知道的。我也學過一些陰陽知識,不過跟範前輩比起來又差得遠了。就知道實物為陽虛物為陰,南向是陽,北向為陰這些通俗道理。哈哈,說起來當真慚愧。範前輩這樣的造詣。不知道我要用幾輩子才能學得過來。”
旁邊的秦蘇微微側目。胡大哥這麼賣力誇獎人的情景,可有一年多沒見著了。只是按著年前的經驗。他誇完人之後,必定就問人要東西。以前是跟人問路和討要衣裳,現在什麼圖謀就不知道了。
果不其然,騙子的習性終究是掩藏不了的。不大一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