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情況緊急,就這麼順手做了,哪裡有時間多加考慮,”蕭瑤略微側首,“倒是現在我有些弄不明白,這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怎會生如此大的氣?”
豹子愣了,似乎有那麼一瞬的停滯與茫然,但很快憤怒的表情又回到它臉上,“怎麼會沒有關係?它呆在那隨時隨地都能要你小命!你死了老子也活不成了!只要以後咱倆分開,隨便你把誰放衣襟都和老子沒半毛關係!”
蕭瑤皺眉,奇怪的望著它那過於激動的表情,“就算它不靠近,要殺我亦是輕而易舉之事,你不覺得現在才擔心太遲了些麼?如今我體內還殘留著塔里木的巫蠱,怎麼看情勢都不太樂觀,你若是再在此唧唧歪歪,待會那些大能出來,你我二人接下來恐怕會死得更慘。”
劍齒豹一時語塞,的確無論是那怪老頭還是獅子頭,都強上現在的自己太多。特別是金澤,它甚至在對方進入蕭瑤胸襟時,都沒敢第一時間咆哮,生怕免得對方懷疑。自己在提醒之餘其它也幫不到什麼忙,這便是弱者的悲哀。遂除卻一些弄不清的因素,它憤怒,不滿,換成自己全盛時期又哪裡會讓這等事情發生?!
“蕭瑤,你實在是太弱了!!!”
蕭瑤無語,看它那憋氣的小樣,不得不再次催促道:“我一直很清楚,用不著你每隔上三五日便叨唸上一遍,有說廢話的功夫還不如快些開啟虛空,我們已經在此浪費了很多時間!”
愛與情勢,劍齒豹只得一面罵咧咧,一面飽含怨氣的劃開虛空。待二人入內後,蕭瑤又交代其將裂縫封死,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她看著無比熟悉的虛空,重重的長吁口氣,這才真正放下心下來。
此時劍齒豹還在生氣,屁股一扭,走到有一段距離之處用屁股對著她,不欲搭理。蕭瑤也懶得看它彆扭,一拍儲物袋將碎鏡拿出,同時還喚出了上次亦是從肖肅手中搶到的“水月鏡”。
只見那兩塊碎鏡剛到她手上沒多久,便發出淡淡的光芒自動拼接到了一起,恢復到完整鏡面的三分之二大小。
“這塊碎片果然是這‘水月鏡’的一部分。只可惜還缺了三分之一,”蕭瑤輕輕摩挲著光華的殘鏡,輕聲自語著。
連她亦弄不明白,明明自己連此物具體有何作用都不知,便稀裡糊塗的想方設法搶了過來,為此還開罪了一位上界來使,究竟值得麼?其實倒不是說她懼怕肖肅,只不過自己素來不願招惹麻煩,若非必須之物,她均會再三斟酌風險與利益輕重才會做出決定。哪知此次竟一時衝動,主動去招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看來自己心性還是不夠沉著,又或者說心底一些執念隱藏得太深。所以才會在看見這面碎鏡時,第一個閃過的念頭竟是——想見他!
蕭瑤苦笑著搖了搖頭,拋開種種惆悵。罷了,她也不過是個凡人,會有七情六慾,縱使控制得再好,偶爾失控也在所難免。反正自從碎丹之後,她重修的便不再是無情大道,而是感悟天地,感悟人間的逍遙恣意之道。那麼執念深一點又何妨?人說放下執念方可成道,又說修道需堅持不懈,執著追尋。可若心無執念又何來堅持不懈的追求?對道的執著於世間者對愛恨□的執著在她看來何嘗不是一樣的執念。這天地萬物本來就是相生相剋,在矛盾中尋求平衡,又哪裡有絕對的對錯一說。遂今日一舉,會成就怎麼樣的因果,放寬心走下去便是,與其眼下糾結是對是錯,還不若它日面對因果迴圈之時坦然面對,只要不悔!
短短數息,心中一絲明悟使得蕭瑤道心又再更上一層,心境的圓滿,結嬰時機已然成熟。
但她還是略微壓抑□內幾乎溢滿的仙氣,朝著殘破的水月鏡中注入一股靈氣,頓時一道白光籠罩住她,與第一次觸發時一模一樣,接著白光一閃,她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林道間停著一輛馬車,就在馬車前方不遠處一名十七八歲模樣的少女倒在泥濘之中,時間彷彿禁止。
馬車上的女娃憋著嘴,一臉無語的瞪著自家少爺道:“少爺,我們這是在救人,有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怎麼到少爺嘴中就像在撿小貓小狗一樣。”
“難道不是麼?”被女娃稱作少爺的年輕男子,一臉吊兒郎當,表情略帶誇張,“小月兒,你看她那眼神一看就是隻被人丟棄了的小野貓,你可要當心被貓爪子撓到。”
“少爺,您就不能正經一些麼?”女娃鼓緊兩頰,圓鼓鼓的就像紅蘋果般,轉身便要下馬車救人。
這時忽然有兩人從旁中竄出,將倒在雨水中的少女身側兩個小袋子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