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自己的孩子:所以細木匠完全勝利了。戴家的部隊由女掌櫃領著來追隨康司丹絲;並且,她的父親被姑母挽著臂膊,她母親陪著拉翡兒,飛爾南荻陪著樂騷,“兩條唧筒”並在一處,這隊伍如同一群身著軍用大禮服的參謀人員堂堂皇皇地展開在鎮上,這影響真像閃電一般來得又驚人又迅速。
走進了小學裡,女孩子們都聚在女修道士的尖角形的頭巾下面,男孩子們的領導人是小學校長,是一個健美的漢子;末了,全體在唱著《詩篇》的聲浪之中出發了。
男孩子們領頭,在兩行卸下了牲口的車子之間引伸了他們的雙行行列;女孩子們在同樣的秩序之下跟在後邊;而所有的居民由於表示敬意,都對這幾位由城裡來的貴婦人讓出了空兒,所以她們緊接在女孩子們的後面也一樣排成了雙行,延長了宗教遊行的行列。3個在左邊,3個在右邊,亮出了她們那些儼然一簇煙火似的耀眼的打扮。
她們走進禮拜堂的情形真教觀眾發狂了。大眾都忙起來,轉過身軀,擠向前來看。並且那些女信徒都被這些衣裳比唱詩班的祭服還要花花綠綠的貴婦人的氣象嚇昏了,幾乎高聲談起話來。鎮長讓出了他那條長凳,緊靠著唱詩臺右邊的第一條,於是馬丹同著她的弟婦,飛爾南荻以及拉翡兒都坐下來。馱馬樂騷和“兩條唧筒”由細木匠陪著坐在第二條長凳上。
禮拜堂的唱詩臺塞滿了跪下來的孩子們,女孩子在一邊,男孩子在另一邊,那些擎在他們手裡的蠟燭像是無數東歪西倒的長矛。
在唱詩臺上的樂譜架子跟前,3個立著的男子高聲唱著。他們無窮盡地延長著拉丁文的那些嘹亮的綴音,唱到了“阿門”這名詞的時候,更用一陣漫無歸宿的“阿 ; ;阿”音,一陣由蛇形木簫發出來的單調而漫無歸宿的“阿 ; ;阿”音,使“阿門”這名詞的聲浪延續不絕。一個孩子的尖聲音開始答唱了。後來,一個坐在唱詩臺邊的座位上,頭戴方形四角帽子的神父,不時立起身來口吃地說幾句話又重新坐下來,這時候,那3個唱詩者睜大了眼睛對著一本大書來答唱了,這本大書是禮拜堂裡常用的《羅馬調》,現在就攤在唱詩者的眼前,下面用一隻頂在活軸上的木雕的展翅老鷹託著。
隨後是一陣沉寂的氣象。全部參加的人在一個動作之下都跪下來了,主壇的神父臨壇了,這是個年老而令人敬服的人,滿頭白髮,向著自己左手舉著的聖盃俯著腦袋。在他前面開道的是兩個身著紅袍的陪祭相公,而追隨的,是一群排在唱詩臺兩側的足踏粗製皮鞋的唱詩者。
一隻小鐘在這十分沉寂的氣象之中叮叮噹噹響起來了。日課開始了。那位神父從容不迫地在金質的聖體龕子前面逡巡,跪下無數回,用他衰弱的聲音,用他的因為年老而發抖的衰弱聲音,唱著頂備禱告的頌歌。到了他停住的時候,那些唱詩者跟著蛇形木簫立刻一下子齊聲高唱起來,而許多男子也在臺下開始唱著,不過聲音沒有那麼強烈,比較柔和些兒,如同參加禮節的人應有的唱歌態度。
突然,希臘文讚美短歌,從所有的肺部氣力和虔誠念頭擠出來飛向天空了。許多灰塵點兒和許多被白蟻蛀出的木頭屑兒,竟從那陣被呼號的爆發所動搖的古老穹頂上落下來。射在屋頂石板上的太陽把這座小小的禮拜堂變成了一座悶爐;並且一陣大的感動,一陣使人憂戚的靜候,種種難以形容的神秘境界的接近,緊束著孩子們的心,緊壓著他們的母親的嗓子。
那位早已坐了好一會的神父,重新向著祭壇走上去,光著銀髮蓬鬆的腦袋,帶著好些抖抖擻擻的手勢,他接近於神道了。
現在,他轉過臉兒來對著信徒們了,後來,伸起了雙手對著他們先用拉丁文後用法文說道:“禱告吧,兄弟們,禱告吧,兄弟們。”他們全來禱告了。這位年老的神父現在低聲在吞吞吐吐念著那些神秘而崇高的語句;那口小鐘不住地叮噹叮噹了;俯伏的群眾一齊高呼上帝了;孩子們因為一種過度的苦悶而頭暈了。
正是這時候,樂騷雙手抱著額頭,忽然想到她的母親,她村子裡的禮拜堂,她的第一次領聖體。她自以為回到了那一天了,當年她是那樣矮小,整個兒包在自己的雪白的裙袍裡,所以現在她因此哭起來。開始,她緩緩地哭著:眼淚慢慢地從眼眶裡滿出來,隨後,想起從前的事,她的感慨擴大了,終於,脖子脹大了,胸脯顫動了,她嗚咽起來了。她抽出了手帕,擦著眼睛,掩著鼻子和嘴教自己不至於號啕出來:然而這竟是徒勞的;一陣幹喘從她的喉管裡出來了,接著另外又來了兩聲深沉得使人肝腸破裂的嘆息來答覆她;因為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