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弄寒看了看桌上精緻的菜餚,問道:“還合你的口味嗎?”
凌汐池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裡,邊吃邊笑道:“簡直是人間美味,你們想都想不到我前幾天吃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謝虛頤道:“怕是連吃都很少吃吧。”
凌汐池拿眼睛瞪他。
謝虛頤說:“手伸出來。”
凌汐池將手伸給了他,他仔細的替她號了脈後,看向了月弄寒:“我診了,沒有大問題。”
凌汐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謝虛頤的模樣,顯然是被月弄寒強行拉來替她診脈的。
月弄寒也跟著她笑。
謝虛頤繼續不依不饒:“我都說了,這丫頭是個怪胎,比你我都精神,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偏不信。”
月弄寒回道:“多看看總是要放心些的。”
謝虛頤說:“我回去替她開幾副理氣的藥,休息休息便無事了。”
月弄寒嗯了一聲,突然問道:“阿尋,你那麼在意陸小白,他是有什麼問題嗎?”
凌汐池擱下筷子,一臉嚴肅的看著他:“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只是剛才人太多,不方便說。”
月弄寒說:“那你現在可以說了。”
凌汐池問道:“你覺得張九哥這個人怎麼樣?”
月弄寒想了想:“張九哥為人重義氣,勇猛異常,是員猛將,只是脾氣太過暴躁,勇氣有餘機變不足。”
凌汐池又問:“你們攻下嶽凌城和安都城順利嗎?”
月弄寒點了點頭:“十分順利。”
“他們是否覺得瀧日國的官兵不過如此?”
月弄寒知道她要說什麼了,笑道:“確實如此。”
凌汐池又問道:“你認為他們真的服你嗎?他們會不會想,既然攻城這般順利,為什麼做主宰的人不是自己?”
月弄寒還是笑:“換作是我,也許也會這麼認為?”
凌汐池一見他笑,便知他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繼續說道:“凌雲寨的兄弟們或許是真的想擁護你,你不能懷疑他們的忠誠,只是我曾經看過很多起義失敗的故事,知道有不少的起義便是在短暫的勝利之後便會開始回落。”
謝虛頤和月弄寒覺得有點意思,靜靜的聽她說下去。
凌汐池道:“總結下來,無非三個原因,一來便是因為贏得太過容易,取得短暫勝利後,便開始驕傲自滿,認為政府官兵也不過如此,驕暴之下,內部難免會出現一些問題,自古以來驕兵必敗,最終只能是功敗垂成。”
“二來,義軍並不同於正規軍,他們之間有大多數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百姓的要求很簡單,誰能帶給他們好的生活他們便跟誰,這種侷限性註定了他們的反抗並不會成為徹底根本的反抗,究其原因,便是因為目光太過於短淺,只看得到眼前,這個時候,將領的作用就至關重要。”
“三來,過於驕傲自滿後,人難免會放縱自己,慢慢成為自己原本想要推翻的那類人,勝利帶來的喜悅會衝昏頭腦,更有甚者,有些將領會漸漸生出二心,認為自己已經擁有自成一家的能力,起義軍內部便會出現離心危機,他們看似攻下了很多的地方,卻並沒有培養出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大本營,自然很容易一潰即敗。”
月弄寒和謝虛頤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她的話。
凌汐池繼續說道:“如今的局勢,縱然瀧日國兩面臨敵,可他們仍然擁有著最強有力的後勤保障和資源,與之相比,我們更像是一群烏合之眾,我見過瀧日國的旭日金麟,他們並不像我們所想象的那般軟弱可欺。”
月弄寒問道:“所以依你的意思?”
凌汐池道:“知人善任,勇氣、機變和忠誠缺一不可,張九哥勇猛無敵,身邊便該有一個懂機變又忠誠的人輔佐他,相互警醒也相互制衡。”
月弄寒問道:“你認為陸小白不是一個忠誠的人?”
凌汐池搖了搖頭:“不是不忠誠,而是他心中有恨,一個心中有恨的人,又怎能做到忠誠?”
月弄寒蹙眉:“他恨你?”
凌汐池嘆了一口氣,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思索了很久後,她才說道:“你們還記得一年以前淮岐城的那場大雪災嗎?”
謝虛頤點了點頭:“聽聞過,據說凍死了很多人。”
月弄寒那時正在風魔山療傷,所以對這場雪災不曾耳聞,他問道:“那時你在淮岐嗎?”
凌汐池看了月弄寒一眼,說道:“那時我剛從藏楓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