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必不犯我嗎?”
唐漸依一雙杏眸不解的看著他。
月弄寒指著遠遠的坐在椅子上的唐怒,笑道:“不知唐姑娘可否注意過令堂的眼睛,你可知道,令堂多久沒有安睡過了?”
唐漸依茫然無措的望向了唐怒,她心中開始有些恐懼,她確實沒有注意過這些,她只想起了每日去給孃親請安的時候,孃親眼睛都是紅紅的,裡面佈滿了血絲,有時她陪著孃親吃飯,孃親總是吃不下兩口便放下了筷子,在她不注意的時候,總是能聽到她下意識的嘆息,有時孃親會去田間看著他們這些年開墾出的土地,一看就是一下午,眼中透著憂慮和不捨。
而十七歲叔姨中,二叔、九叔、十三叔開始沒日沒夜的訓練寨中兄弟,而餘下幾位叔姨更是廢寢忘食的苦練武功,六姨開始大量準備藥材,七叔總是把賬算了又算,而這些是過去幾年從未有過的。
月弄寒又問她:“唐姑娘,以前你們寨中可有讓這麼多人同時進來?你有沒有想過,以凌雲寨現在的規模,如何能養這麼多人?”
唐漸依雖單純,可人畢竟不傻,這麼一想,便也想明白了很多,她臉色有些難看,幾乎是下意識的轉身離去,匆匆的背影更像是逃避,口中道:“我明白了,這也是娘想要的。”
凌汐池看著唐漸依的背影,嘆息了一聲。
月弄寒道:“她明白了也好,她早晚要面臨這一天的。”
兩人又將視線落在了凌風臺上,臺上的對決越發激烈,這次上山來的人中確實有幾個還算不錯,其中還有一個使得一手好劍,月弄寒的視線落在那手持長劍還在堅持和四位當家對決的青年身上,但見那青年劍如龍吟,雖然速度不快,用劍卻極為刁鑽,眼看著那四方風雨刀網陣便要將他困在其中時,他總能以一個奇怪的角度破去刀網,一時之間竟和四人打得不相上下。
凌汐池道:“你再不上臺,四位寨主在輪番進攻下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他們心中明白,這凌風臺專為月弄寒而設,他們只是想將大當家之位交到月弄寒的手中,可卻並不想將其他寨主的位置交到別人手中,可若是直接讓月弄寒統領凌雲寨,凌雲寨那麼多兄弟不知道他的深淺,也未見他的能力,未必就肯聽他的,在江湖中,武力便代表著實力,只有月弄寒用武力戰勝所有人,別人自然而然就會聽他的,所以他們只能開放凌風臺,可若是開這凌風臺,他們自己定下的規矩便不能不守,是以所有人都有資格一爭這寨主之位,所以在月弄寒沒上臺之前,他們是不會允許自己輸的。
月弄寒眉頭微蹙,道:“看完這一場再說。”
凌汐池的視線也落在了臺上,正好看見那用劍的青年輸了。
月弄寒一直看著那青年,眼中帶著猶疑。
凌汐池也不由得多看了那青年兩眼,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平淡到你再見幾次也未必想起得來他長什麼模樣,她問道:“你為什麼一直看著他?”
月弄寒回神笑道:“沒什麼,覺得他的劍法不錯。”
那青年向著四位當家行了一個禮,轉身走下了臺。
這時,凌風臺上傳來了唐原的聲音:“不知還有哪位英雄上臺賜教。”
月弄寒看向了凌汐池,輕聲道:“我去了。”
他緩步走上了臺,每一步都姿態優雅,彷彿他不是上臺決鬥,而是瀟灑隨意的在雲間漫步,臉上還帶著溫暖和煦的笑,那笑似陽光,耀眼奪目,像是一個偶顧凡間的神子,因為人間太冷,他從天而降,要把溫暖帶給人間。
眾人屏住了呼吸,看著他停在了四位當家面前,抱手行了一禮,恭敬有禮道:“在下月三,今日不自量力,特來討教四位前輩的絕學。”
唐原問道:“你的兵器呢?”
月弄寒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唐霄疑惑道:“你要一人應戰我們四人?為了公平起見,還是……”
月弄寒打斷了她的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必了,在下一人即可,既然四位都同使破字刀,便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