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苦彷彿化做了萬千厲鬼將他的心狠狠啃噬,可除了這無窮無盡的悲傷,他還剩下什麼?他又該如何活下去?
他有些無力的閉上了眼睛,也無力再去理會旁人異樣的目光,現在別人怎麼看他都沒關係,讓世人都知道,他蕭惜惟是多麼的無能,多麼的可笑,他自認為聰明絕頂,自認為經綸濟世,可是他濟不了自己,也保不住他最心愛的女人。
一個東西從半空中筆直的落入他面前的水潭之中,發出了咚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像是叩響在他心尖上的磬聲,盪漾了他的心房。
他睜開眼睛,低頭一看,只見一個小木人漂浮在他的腿邊,隨著風在水面上不停的晃動。
他深深的凝視著那個小木人,伸出顫抖的手將它撿了起來,那是一個雕刻得很粗糙的木人,顯然是不懂得雕刻的人亂刻而成的,五官線條不清晰,眼睛無神,頭髮亂糟糟的就像鳥窩……
可是,卻依舊能看出那雕刻的是他,因為在那木人的脖子上還掛著一片楓葉形狀的玉佩,在木人的身上,還有已經乾涸了的暗紅的血跡,深深的滲入到了木人心臟那個位置,那個木人就像一個被掏空了心的木人。
蕭惜惟輕輕的捧著那個木人,挨近了胸膛,格外珍重,格外小心,幾滴淚濺到了木人的臉上,四濺而開,如一顆顆晶瑩的心粉碎。
風依舊輕輕的吹了過來,風中帶來了誰的訊息——
“蕭藏楓,是我,快開門啦!”
“給你過生日怎麼會是搞鬼呢?你不要那麼小氣好不好。”
“對你就是不能溫柔,不過看在你今天晚上是壽星的份上,好了好了,對你好一點。”
“惜惟,快過年了,我送你個禮物吧,認識這麼久,我才送過你一次禮物呢,還是在你前兩年過生辰的時候,那個禮物還是用你的錢買的,我現在可不是窮光蛋了,有錢給你買禮物了,你想想要什麼?”
汐兒,這就是你給我的新年禮物嗎?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我要的禮物只有你……
“惜惟,惜惟……”
蕭惜惟將那個木人緊緊的挨在臉頰旁,如此珍重,那樣的小心翼翼,捨不得離開,他的臉色那樣蒼白,蒼白得就像雪山之巔的白雪,裹著殷紅的血,悽豔得驚心動魄。
不對,不對……他猛然抬頭,那兩聲的呼喊是那樣真實的傳入了他的耳中,又怎會是心靈上的錯覺。
可是,天上只有雲彩淡淡的走過,一點舒捲的痕跡都沒有。
難道……真的是錯覺嗎?
“惜惟,惜惟……”呼喚聲依舊:“生亦何歡,死又何懼;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汐兒,是你嗎?既然不離不棄,為何你還是棄我而去呢?”
藍藍的天空,隔著他們之間的距離,而他們的距離,是一整片的天?天有多大?穿越過天的那一頭,你會等著我嗎?
可是,就在這時,一道纖細的身影毫無預兆的出現在藍天之上,映入了他那血紅色的眼眸之中。
那身影若輕雲蔽月,流風迴雪,皎若朝霞,灼若芙蓉,纖塵不染,動人心魄。
他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相,什麼是假象,像一座已經凝立了千萬年的雕像,眸中盡頭處望盡了世間的滄海桑田,呆立得甚至忘記了表情的流動,血依舊狂湧不止,卻沒有人敢驚動他,因為沒有人知道那靜止的表象下面潛藏著怎樣的瘋狂。
直到那道纖細的身影落在了他的面前,就那樣不管不顧的闖入了他的懷中,他的全身才微微的一陣輕顫。
凌汐池緊緊的抱著那呆若木雞的身軀,那身軀是那樣的冷,那樣的僵硬,可是這阻擋不了她內心中的欣喜,只要能夠留在他的身邊,怎樣都可以。
她假裝不樂意的抬頭看著他,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嬌嗔:“惜惟,是我,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嗎?你不希望我回來嗎?”
蕭惜惟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眼底依舊是一片不可置信,他的雙手緊緊抱著她,越箍越緊,像是在真實感受她的存在。
“汐兒?”
疑問的語氣,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的聲音,彷彿她只是一個夢,聲音大一點都可以把她驚散得無影無蹤。
“嗯!”凌汐池大聲的應了一聲:“蕭惜惟,我在,我答應過你,我不會離開你的。”
聽著她喜極而泣的聲音,蕭惜惟將她從懷中扶起,仔細打量著她,看著他那仍然不敢相信的眼睛,凌汐池伸手使勁地捏了捏他的臉,問道:“痛嗎?”
蕭惜惟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