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大大小小的水泊,在陽光的照射下,發著粼粼刺目的光,水泊裡到處都是被沖毀的各種還未來得及收割的糧食穀物,水面上時不時的可以看見漂浮著的豬,牛、羊、雞等家畜的屍體,在水的浸泡下已然腫脹,發出陣陣刺鼻的惡臭。
逐月和驚風艱難的在及腹的水中行走著,再加上他們晝夜趕路,有時連吃東西的時間也省了,現在被這麼熱的陽光一烤,再聞著這難聞的味道,凌汐池只覺得胃中一緊,忍不住就要吐出來。
兩人艱難的進了城,城裡的積水已經被處理乾淨了,昔日繁華富庶的明淵城已經變得慘不忍睹,街道兩旁的攤位被衝得七零八落,攤位後面的房屋店鋪更是被洗劫一空,隨處可見的殘垣斷壁裡塞滿了各種衣物布條和雜草,散落一地的木板和瓦礫等可想而知,當時洪水來臨時是多麼的勢不可擋。
凌汐池看著已是一片廢墟的街道,剛走沒有幾步,便聽見一陣婦女淒厲的嚎啕大哭聲,隱隱的夾雜著小孩嗚嗚的抽咽聲,那種失去一切的絕望無助,就像一把尖刀,狠狠的紮在了人的心上。
一場天災,讓無數人失去了生命,也讓無數人失去了家園。
沿途走了大約數百米長,一路所見的悽慘絕倫的景象讓人幾乎就要崩潰,也是第一次讓他們感覺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縹無帶著幾個人匆匆的趕了過來,看服飾應是此處的官員,縹無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看來這幾天沒少操心。
看到蕭惜惟後,縹無等人立即跪下行禮:“陛下聖駕到此,微臣等有失遠迎,望陛下恕罪!”
蕭惜惟伸手將縹無扶了起來,說道:“眾卿平身。”
凌汐池顧不得和他們見什麼禮了,一步衝到了縹無的面前,急問道:“侯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縹無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蕭惜惟,說道:“陛下,請先移駕山中帳篷,待微臣細報!”
一路尾隨著縹無等人到了山頂的帳篷,帳篷是搭在明淵城後的鹿山半山腰,因為明淵城被洪水沖毀,已經住不得人了,故將所有明淵的百姓暫時移到了半山腰居住。
沿著一條尚還平坦的大道上了鹿山,山腰上支起了無數簡易的帳篷,裡面安置的正是此次洪災中流離失所的百姓。
無數的百姓呆滯的坐在帳篷口,幾乎所有人都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裡面有頓失所有的惶恐無奈,也有不知未來在何處的茫然無措。
跟著縹無走進了最中央的一頂大帳篷內,蕭惜惟自最上方的位置坐下,凌汐池默不作聲的坐在了他身後的位置上,見一旁放著一幅雲風州的地貌圖,好奇的拿到手上看了起來。
待到縹無也入座了,蕭惜惟目光如炬的掃視了一眼帳篷內跟著坐下的幾名如坐針氈一般的官員。
帳篷內的氣氛一時緊張到了極點,隨著他久久不發一言,那幾名官員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良久,蕭惜惟低沉的聲音才響起:“陳州牧,此次雲風州洪澇,共造成多少損失,死傷多少,你先給孤報一下!”
陳柏雲,雲風州的州牧,統管著整個雲風州,明淵城被雲隱攻下之後,暫時併入了雲風州中,也屬於他的管轄地。
陳柏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結結巴巴道:“啟稟陛下……因……因洪水未退,城中百姓需要……需要遷徙上山,具體資料現在……還不能統計出來……”
“呯!”蕭惜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隨著他的動作摔到了地上,陳柏雲一見,立即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蕭惜惟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是該死!明淵地區總共六萬四千戶,三十三萬六千餘人,良田六十三萬餘頃,你難道連最基本的數數也不會嗎?百姓上山之時,你有沒有清點人數。”
陳柏雲全身如篩糠般抖動著,冷汗已佈滿了他的額頭,他不停的磕著頭,口中更是一刻不停的道:“微臣該死,陛下恕罪!”
蕭惜惟不耐的一揮手,立時有人上來將陳柏雲拉了下去,他目光森寒的掃了一眼一直坐在陳柏雲旁邊的一位應是他的助理的官員,說道:“孤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孤要知道具體情況,若不能完成,提頭來見!”
那位官員應了一聲,只恨不得爹孃再給自己生一雙腳一般,飛快的退了下去,蕭惜惟哼了一聲,將目光落在了縹無的身上:“愛卿,新月、銀石、南風幾處現在的疫情如何?”
縹無站起了身,說道:“啟稟陛下,這種疫症臣等聞所未聞,現齊太醫、名太醫、申太醫三位太醫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