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的差不多了,帶的碳也用的差不多了,三輪車輕了不少。景澤在三輪車旁邊跟了一會兒說:“兔子,累的腳都掉了,腿上跟掛了兩大鉛球似的。”
曲靜深指了指車子又抬了抬腿,意思是那你上來吧,我馱著你。景澤一點也不客氣的上了三輪車,坐烤箱跟前,倒還挺暖和的。等他歇過勁來,都半個小時以後的事了。不累不冷了,他又開始閒的瞅曲靜深。那單薄的小身板使勁蹬著三輪車,景澤越看越覺得心裡不是個味兒。
景澤說:“兔子,吁吁…停車停車,哥想騎騎。”景澤下車開始搗亂,捏捏曲靜深的臉,又摸摸他的腰,還揉了人好幾下屁、股。
曲靜深想著快到家了,就給他騎騎唄。然後配合地下車,換景澤上陣。景澤想,小爺小時候騎腳踏車,院裡的小孩沒幾個比得上的,他根本沒把三輪車放眼裡。
結果景澤上了車以後,悲劇就發生了。他往哪兒使勁,車把就跟他對著幹,可勁往相反的方向使勁。景澤很堅、挺,一點也不服輸,他腳下還快速蹬著腳蹬子。正好前面一電線杆,景澤跟瘋狗似的傻不啦嘰地就撞上去了。
曲靜深笑彎了腰,景澤鬱悶地下車,踹了幾下三輪車才算出氣。曲靜深心道,三輪車就這樣啊,你越想車把聽你的,它越不聽你的。
景澤說:“兔子,你這啥三輪車啊,車把跟頭倔驢似的!”
曲靜深笑,景澤捏巴他的臉:“哥出醜了,你很開心啊?夫為妻綱,沒學過咋的?!”
曲靜深:“……”心道你又不是女的,什麼夫為妻綱,君為臣綱的!
他們回家要經過一個農貿市場,曲靜深把三輪車停在路邊去買東西,叮囑景澤看著車子,千萬別給人推走了。景澤說:“知道知道!”
曲靜深回來的很快,買了不少胡蘿蔔。景澤:“……我還以為你買啥好東西呢!”
曲靜深把胡蘿蔔放車上,騎上車子跟景澤一起回家。
回到家,他倆又把東西吭哧吭哧地架上去,景澤累的爬都爬不動了,攤破沙發上跟塊爛泥似的。曲靜深去廚房看了看,還好,爐子還沒滅。曲靜深開始洗胡蘿蔔,景澤打起了小呼嚕,曲靜深進臥室拿了床被子給他蓋上。
曲靜深好多年都沒吃過煮的胡蘿蔔了,小的時候他家沒錢買零嘴,他娘就給他煮胡蘿蔔,一煮煮上半鍋,夠吃好幾天的。煮的胡蘿蔔甜甜的,就跟糖一樣。
他把洗好的胡蘿蔔下鍋,然後又把剩下的老鹹菜切了切,想起家裡還沒油鹽醬醋呢,又出去買了趟東西,順便幫景澤買了個牙缸和牙刷。他又到五金雜貨店買了幾個釘,回去把那小板凳釘上,不然下次景澤坐啥。
等他忙完一切,找了個新本子開始記賬。他把整錢歸類放到一起,把零錢拿出來,下次好再用。廚房裡鍋呼嚕呼嚕的響,曲靜深心道差不多該掀鍋了,就想著先把景澤叫醒,不然冬天一掀鍋,東西涼的快。
景澤睡的迷了八瞪的,曲靜深晃他,他就順勢把曲靜深拉住往身上撈。“兔子…陪哥睡吧,哥想上你…”
曲靜深無語,晃來晃去,晃去晃來,景澤總算醒透了。他打著哈欠揉眼睛,後知後覺地問:“胡蘿蔔煮好啦?!真香。記得上幼兒園的時候吃過一次,好多年都沒吃了呢!”
曲靜深笑著去廚房掀鍋,他也好多年沒吃了。他把胡蘿蔔從鍋裡撈出來,放在盤子裡端出去,景澤伸手拿了一根,狼吞虎嚥地幾口就沒了。他說:“兔子,你們農村不是都興弄叫花雞吃啊?改天我們也做唄,我管買雞你管做…”
曲靜深吃著胡蘿蔔,又想起他娘來了,心裡有點空落落的。其實也沒那麼甜啊,就像他小時候吃的醬豆子,本來沒那麼好吃,可是就覺得跟美味兒似的,百吃不膩。
景澤呼啦曲靜深的腦袋:“想你娘啦?那過年就回家唄…”
曲靜深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飯量小,沒幾根就吃飽了。他想到鍋還在爐子上坐著,回臥室把那倆瓶子拿到廚房,把鍋裡的熱水灌到瓶子裡,又回臥室把床鋪上。
景澤吃飽了,正抱著茶缸子喝曲靜深給他倒的熱水。曲靜深把廚房收拾好,撈出剩下的胡蘿蔔放烤箱裡熱呼著。他開烤箱時又瞅到三輪車上那個散了的小板凳,才想起來還要把它修上。他家裡沒有錘頭,只有把生了鏽的鉗子,還是上個租戶留下的。他把散了的小板凳拿出來,拿著釘吭吭地釘著。
景澤說:“兔子,去買個唄,這個小板凳本來就壞啦。”
曲靜深不吱聲,景澤無聊摸起桌子上放的本子塗鴉,先畫了個果兔子掘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