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爹離去前,說過一定會回來找他們母子,怎知竟是一去不回,他與孃親等到最後只有大軍壓境。
從那一刻起,生父之於他就如同陌生人,而對於一個負心人,他不再有情感,也不願再提及。
“我親自進京一趟。”沉默了下,他說。
他的決定長老並不意外,只是難掩擔擾。“谷主,這事可以從長計議,和卓這人功力不凡,怕會傷了谷主。”
“他能傷我到什麼地步?”柳巖楓並未把和卓放在眼裡,“縱使在京城相見,他只是國師,但我是謹王府的準郡馬爺,論禮數他還得敬我三分。更何況,雖然我娘是狐族公主,但我並未承襲半分法力,看來與凡人無異,就算我在京城出現,他也不會察覺到一絲異狀。所以,此事由我出面處理,是最適合不過!”
長老反覆思索他的話,不得不承認由他進京一趟確實是最合適的安排,最後,他輕嘆了口氣,不再試圖說服他。
“谷主,還有一事稟報。”禹明繼續開口。“當年滅我狐族的那個道士,其家人在邊疆現身了。而且似乎還與一位朝廷命官為伍。”
大堂之上的眾人聽到這些話,立刻竊竊私語,柳巖楓的眼神則閃過一絲陰影。
“對於此人,谷主打算如何處置?”禹明直問。
他淡淡的下令,“長老,此事全權交給你處理,派人把人抓回夢魂谷,等我處理這幾宗失蹤案之後再來處置。”
“是。”長老點頭,表面平靜,但內心其實也難免激動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終於找到反擊的契機。
這時,柳巖楓眼角不經意瞄到屋處一抹鵝黃的身影——舞揚!?
大堂這裡是狐族聖地,若她被發現可是會引起軒然大波,但她已是他未來的妻子……他斂下眼眸,鎮靜自若的坐在堂上,一派淡然的揚聲,“娘子,別鬼鬼崇崇的躲在外頭,進來吧。”
他知道自己在走一步險棋,但他得賭,他不想選擇逃避,也希望能讓族人接受自己的這位凡人妻子。
大堂因為柳巖楓的一句話瞬間鴉雀無聲,眾人目光全都看向門外。
李舞揚尷尬的一笑,現身在堂外。
“大膽!”坐在長老身旁的姜如意率先發難,怒斥道:“這裡豈是你能來的地方!”
李舞揚眨著無辜的美眸,一派天真,“不能來是什麼理由不能來?我相公在此,難道我連來此找他都不成?”
“這裡是狐族聖地!”姜如意怒道。真是個愚笨的凡人女子!
“我知道,但我是谷主未過門的妻子,跟你們也算是一家人了,所以就算你們再不喜歡我,不是也得接受我成為你們的一分子?”
她天真的問話使姜如意一愣。“你是腦子不正常嗎?”
“如意姑娘,你這麼說真傷我的心,我再正常不過了,不然怎麼會死都要嫁給你們氣宇軒昴的谷主?”
柳巖楓支手託著下巴,看著她紅撲撲的雙頰,一副勇氣十足的模樣,目光一柔,沒有開口幫腔。他相信她自己可以處理這件事。
“你——”姜如意氣得動到她面前,想要把她趕出去。
“別推我,我會跌倒的。”
李舞揚趕緊一把抓住姜如意的手,對方卻忙不迭的想要甩開。
但她可沒有放手的打算,站直身軀,凜然地口,“我與你們的想法都一樣,因為我愛這個坐在堂上的男人,所以就算你們跟我不同類,我也不在乎,我會去愛他所愛之人,同樣的,若你們敬他愛他,也該接受他所愛之人。”
姜如意看著一臉坦然的李舞揚,因她大膽的言辭微驚了下。
“你害不害臊啊?”她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啐道:“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你爹可是當今的謹王爺。”
“沒錯,我父王是謹王爺,但你們也別忘了,當年他雖奉令圍剿狐族,但最後卻是他高抬貴手。”
她的話令在場的人無法以反駁。
“這件事我們之前提過了。”姜如意不悅的回嘴,“那是因謹王爺貪生怕死!”
“你對我父王瞭解多少?”李舞揚終於不客氣的瞪向姜如意,語氣昴然,“你憑什麼在這裡大放厥詞?你若要定我父王的罪,可以,但至少拿出證據,讓我心服口服。”
“你這是強辭奪理!”
李舞揚靜默了下,微側著頭,敏感的察覺四周的眼光滿是敵意。若是她執意要與柳巖楓攜手共度此生,那麼不論等在前頭的路是荊棘密佈或龍潭虎穴,她也要闖它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