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原本是為了謀害小若,然而陰差陽錯險些要了晴兒性命,她心存歹念本不該饒恕的,若此次我從輕處罰她,下一次又有什麼人做出此等陰毒之事並以她為例讓我從輕處罰,這可怎麼使得。”
“話是這麼說,但若儀父家母家與朝廷聯絡緊密,你若重罰她怕是不好”
“聯絡緊密才更不該從輕處罰好了,這事暫且放著,等政事處理過後再說吧。”元祈抿一口茶,換了副輕鬆神色又道,“對了,兒臣打算再過幾年為晴兒和遠卓指婚,母后認為如何?”
“當然是好了,”太后聞言亦笑,“這兩個孩子情投意合,遠卓我也很喜歡,什麼時候指婚你看著辦吧。哦,月底的封后大典準備好了,禮服明日會派人分別給你和暮煙送去,你現在呢就千萬養好精神,在祖位和眾大臣面前疲憊之色太過明顯可不好”
夜,秋嵐閣
這座宮殿經了改造總是顯得與別處不一樣,蘭香滿院,流水浮煙,每每是剛踏進這兒,不論心裡有什麼不好的情緒,統統都會覺得心靜下來,不喜不怒。
錚錚的琵琶聲如珠粒般灑下,元祈就站在竹橋之上,駐足靜聽。片刻後女官雪妝從屋裡走出來,見到橋上的人先是一愣,而後欲要通報卻被元祈擺手止住,於是靜靜退下。
“好久沒聽你的琵琶曲,彈得還是一樣好。”
一曲畢,他才進屋。秦暮煙聽聲有幾分訝然地抬眼,而後才笑,“稀客。”
“不歡迎?”隨意坐下,元祈自斟一杯茶。
“沒有歡迎不歡迎,全看你願不願。”秦暮煙轉身放了琵琶,亦是自斟一杯茶,“有心事?”
“我有嗎?”
“不肯說?那我猜猜。”漂亮的眼睛裡帶著聰穎的光,“無非兩個字——‘小若’。”
這幾日不知從哪兒傳出來的,說是有人看見小若與蘇嚴半夜在御花園北角私會,後來還翻出宮去了。雖然元祈對此事一直不聞不問,但宮裡的傳言一直沒有平息。本來蘇嚴就是元祈心裡一根消不去的刺,這謠言一出來,他表面雖不在乎,但心底早已翻湧如潮——小若和蘇嚴,那究竟是一種怎麼樣的關係。
“你們真好。”秦暮煙眼見元祈帶有醋意的表情,忽地想起上一次他來秋嵐閣,請自己答應做皇后。那時她問他,“既然你愛小若,為什麼不把這個位置給她?”
沒想到元祈竟是嘆了口氣,“我一直都知道她不適合這裡,封她為妃已是我最大的自私。如果終有一天她要離開,那我就不該用皇后的身份來牽制她。”
“你”元祈知道此時她定是又想起了霍青朗,頓時不知該說什麼。
“青朗回不來了,我永遠都等不到他了。”
五年前元祈還是二皇子的時候,封父皇之命微服巡察江南民情。那日他因身體不適於是僱了馬車前往都殷城巡察,誰知半路遇了劫匪,因為身子不適元祈險些重傷在劫匪刀下,危急關頭正是素昧平生的霍青朗仗義出手相助,才使元祈得救。後來元祈被霍青朗帶至他的小屋,一連幾日受到霍青朗及他的心上人秦暮煙的悉心照料,身體很快好了起來,三人遂成了朋友。然而在元祈即將離開都殷城的時候卻驚悉霍青朗與秦暮煙私奔卻被秦府家丁抓了回去。秦暮煙父族幾代為將,母親出身書香世家又是後宮中洛妃的金蘭姐妹,霍青朗不過是區區平民,自然不為秦家接受。此次他們私奔未果,秦家恐怕要好生收拾霍青朗。於是元祈急忙入秦府挑明身份,謊稱他對秦暮煙一見傾心於是派剛結義的兄弟霍青朗去向她傳遞信物,以致秦、霍二人被誤會。秦家人雖知元祈所言定不為實,但礙於他身份特殊不好挑明,且元祈當著眾人之面向秦家提親,秦暮煙也沒有反對的意思,能與皇家結親實為秦家之幸,於是這門親事在元祈寫信回宮請示獲准之後很快被敲定,霍青朗也自然不再為秦家人為難。彼時西北戰事突起,霍青朗決定從軍出征,元祈鄭重承諾他待他凱旋歸來就會迅速宣佈秦暮煙“病亡”的訊息,讓他們可以真真正正在一起。霍青朗身著鎧甲隨軍出征的時候還緊緊握著秦暮煙的手告訴她,他一定會帶著軍功回來,風風光光地娶她。然而戰爭在兩年之後結束,霍青朗的身,卻永遠被葬在西北的黃沙之下了。
青朗,我並不看重你的軍功,也不用你風風光光地娶我,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地回來,回來牽著我的手,去到每一個你曾說讓人感覺溫暖的地方。
“小若愛你,無需再懷疑什麼。她還在你身邊,那便是最好的。”梳妝匣上一對珠玉耳環被月光輕輕擁抱著,那流光恍若心上人的眼波,溫柔卻又悲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