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柳無奈,只好用道歉的方式結束了與客人的淡話,把客人交給了王樹喜,請王樹喜繼續接待。
李東來到媽媽的辦公室,先給媽媽的茶杯加滿了水,又給自己泡了一杯茶,乖乖地挨著媽媽坐下。李東在正常情況下,來到媽媽辦公室都是這種表現。
李河柳看看李東,好像很正常,想不出來她跑到長江邊上究竟是要幹什麼?就問李東:“你找我幹什麼?”
李東說:“一時半刻跟您說不清。”
李河柳有些不耐煩了:“說不清就別說了!”
“那我就再到長江邊上等您。”李東很平靜地說。
“什麼?你要嚇唬我?”李河柳已經很不高興。
李東說:“媽媽,您別急,我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是江邊空氣好,風景好,呆在那裡心中舒服,我可以在那裡散散心。”
李河柳心想,這死丫頭是算計好了來的,看來她又要玩什麼名堂了。於是催促說:“那你就抓緊說吧!”
李東“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又趕緊用手堵住自己的嘴巴,怕聲音哭大了,被別人聽見。至此她仍在顧忌著媽媽和自己在公司的影響。因為她的嘴巴被手堵著,她被噎得喘不過氣來,頸脖子一上一下地顫動著,眼水大把,大把地往下流,淚珠差點沒把地毯砸出坑來。
這一下,李河柳被震驚了,心想這丫頭到底受了什麼委屈,還是出了什麼大事。她知道李東像她一樣堅強,並像李東爸爸一樣不露心跡。她眼前的李東怎麼會如此悲傷,如此激動。李河柳的慈母之心油然而動,她站起身,把一盒手抽紙遞給了李東,問:“遇到多大事啦?”
李東接過媽媽遞給她的手抽紙,比小時候放賴時接過媽媽遞給的一個糖果還舒服,舒服得更加說不出話來,淚滴愈加地大。
李河柳說:“東東,你怎麼老是哭呢,小時候也不會這樣地哭過不停呀!”
李河柳不說便罷,說了反倒成了好事,這麼一來,李東反而不哭了,不慌不忙地擦乾了眼淚,說:“媽媽,您以為我還是小時候啊?昨天就那麼剋我,護著外人,這麼下去我們家裡人還要不要過日子啦?”
李河柳態度和藹,完全是用母親慈愛的口氣說:“你本來就不對嘛,自周鄭小萌到三泰來的那天起,你就有情緒。好像她礙了你的事一樣,給她安排住房,你玩了一手,我沒有批評你。這倒好,你又玩起英國公司檔案的把戲,這不是嫁禍於人嗎?我能不批評你嗎?不要說我是總經理,就光從一個做母親的角度來說,面對發生在你身上的這類事情,能姑息自己的女兒嗎?這反倒把你委屈成這樣了?”
李河柳一邊說著,李東一邊又哭起來,問李河柳:“媽媽,您知道我為什麼要那樣嗎?”
“不就是嫉妒嗎?”李河柳答道。
“嫉妒又怎麼啦,如果我還不知道嫉妒,就成白痴了。”李東帶著氣,用難聽的話塞著媽媽,並繼續問,“您知道我為什麼要嫉妒周鄭小萌嗎?為什麼不能忍受您為了她而批評我嗎?”
李河柳說:“你既然大了,想法就多了,我哪能知道許多啊?”
“那您知道我多大了嗎?”李東又問李河柳。
“你二十五呀!”李河柳說。
“謝謝媽媽記得我二十五。”李東繼續說,“您像我這麼大的時候哥哥已揹著我滿村玩啦!”
李河柳說:“這與你嫉妒周鄭小萌又有什麼關係?”
“媽媽,您哪一樣都好。”李東一邊深情地說著,一邊望著媽媽,終於把壓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就是對子女的個人大事不關心。”
李河柳聽了李東的話,不知從哪裡說起,心裡咯咚了一下,她陡然明白李標、李東年齡都不算小了,應該到了戀愛成家時候了。她又想,你們戀愛就戀愛唄,生什麼氣啊!於是說:“要是有適合你的人就抓緊談呀,只要你滿意,我應該也能滿意。”
“那是上街買鞋子啊?說買就買呀!”李東說著,嘆了一口氣,繼續往下說,“我們剛有一點力氣,剛懂一點事,就跟著你在廠裡拼死拼活地幹活,掙錢塞肚子。直到現在,哪閒過。現在錢賺得夠多的了,吃不掉了,用不掉了,您還是一心只顧掙錢,而且把我們攢得更緊。我與哥哥都沒日沒夜地捫著頭幹活,在這樣一個王李二姓組合的家庭裡,我們也想給你掙點面子,同時也需為自己掙點家庭地位,這樣就忽略了談戀愛的事。現在我想,沒有錢,沒日子過,而錢多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李東說到這裡,李河柳反而哭了起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