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質聰穎,天分極高,跟著衣凰學習的這段日子時時讓衣凰刮目相看。他小小年紀,心中卻是十分明曉事理,知道太后重病在身,一心只想趕緊著學到有用的醫術,也好為太后治病。
雖然明知如今還不可能,但太后知道了還是好一陣開心。
慕相被廢之後,衣凰便一直待在冰凰山莊,數日來足不出貨,閉不見客,便是蘇夜洵與蘇夜清到了莊內,她也照樣避而不見,讓二人好一番無奈。倒是偶爾蘇夜澤上門時,她會現身一見,然也是短短片刻。
眾人皆明白,她心中鬱積著怨氣,或者說她骨子裡的冷漠在慕相被廢之後,變得越發明顯。
這些時日睿晟帝倒是很少召她進宮,卻時不時傳了紅嫣前往面聖,不用說,所問之事都是有關衣凰。
明日便是除夕,這一次家家戶戶的熱鬧是真的熱鬧了,大殿下與六公主之事在他們心中已經成為往事,西疆戰事也總算平穩下來,帝后又大赦天下,普天同慶,舉國歡騰。
只是今年的除夕宮宴不再似往年那般盛大隆重,睿晟帝因連失兩位子女,加之自己與太后身體皆抱恙,索性命宮中免去大宴,設簡單家宴,只命諸皇子、公主入宮為伴。
早在三日前,紅嫣就帶來了睿晟帝的口諭,命清塵郡主慕衣凰除夕夜與諸位王爺公主一同進宮,參加宮裡的晚宴。
天子聖諭已下,衣凰雖然本不願踏足宮中,卻還是不得不走這一趟,更何況,除夕這日一大早太后宮裡便來了人,說太后傳清塵郡主入宮為太后診脈。
其實診脈為假,讓衣凰進宮是真。
太后雖久居宮中,不問世事,今年之前很少見到衣凰,卻對衣凰的脾氣性格頗有些瞭解,她是擔心衣凰因著慕相的事,不顧睿晟帝的口諭,不肯進宮參加今晚的晚宴,惹惱了睿晟帝。
衣凰心中明白這些,也不一定有些平靜了。
為太后診了脈,又聽她細細交待了一番,衣凰這才脫身,出了永德宮。卻沒想到,她前腳剛出來永德宮,後腳儀秋宮的人就追上了她。
也許應該說,他們早已在永德宮外等候她多時。所以,衣凰並沒有拒絕,也拒絕不了,乾脆爽快地跟著他們去了。
多日不進儀秋宮,這裡永遠都像它的主人一樣,雍容華貴,典雅奢華。
走進承香殿時,毓皇后正被對著衣凰,站在桌案前,低頭看著攤開在案上的東西。聽到衣凰進來以及行禮的聲音,不急不忙地回身,淡笑道:“今天除夕,皇上既然請了郡主來參加晚上的家宴,就說明郡主跟我們都是一家人,就別拘禮了。”
聽此一言,衣凰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面上卻不作變化,微微一笑,看不出任何表情,欠身道:“娘娘就叫我衣凰吧,衣凰命薄,怎敢與皇后娘娘攀親戚?”
毓皇后依舊笑容不減,招手示意衣凰上前,道:“你這孩子,心思永遠都比別人深一層,只可惜你身為女兒身,無法入朝為官,替皇上處理國家大事,否則,這朝堂上哪還有別人的立足之處?”
衣凰低頭道:“衣凰不敢。”
毓皇后似是沒聽見,繼續道:“如果你爹能有你一半的心思,也不至於著了別人的道兒,落得如此下場了。”
雖然衣凰早有心理準備她會提及慕古吟,可當她真正說出口時,衣凰心中還是忍不住狠狠一震,她悄悄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情緒,繼而抬頭道:“一切命中皆有定數。也許我爹他當真不適合做這個官兒,與其讓他在這裡受盡身心折磨,倒還不如痛痛快快讓他回鄉養老。”
她語氣平緩而清淡,似乎只是在說別人的事情,與自己毫無關係。那樣的無波無瀾,那樣的淡若清風,讓毓皇后雋秀的眉驟然就擰起來。她抬頭直直盯著衣凰的眼睛,想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什麼,只是那一雙清眸澄澈無垢,幽冷無底,直似一潭深泉看不透更猜不透。
“呵呵”她收回目光,輕笑了兩聲,目光似是不經意地從衣凰面上掠過,又移到案上,突然她目光一頓,再次來回打量了衣凰和案上的那幅畫,不禁驚疑出聲:“竟會如此相像?”
衣凰不解,毓皇后便招了招手道:“你上前來。”
衣凰依言上前,看了看毓皇后手指指著的那幅畫,突然自己也忍不住怔了怔。
那畫上的女子上從額角,下到下巴,都與衣凰極為相似,許是畫像的緣故,加之她本就生得貌美,根本看不出年齡來,旁人瞧了,幾乎就要以為這是衣凰的畫像。
若說有何不同之處,便是那雙眼睛。比之衣凰,那雙眼睛少了些靜淡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