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是我們自己的選擇？”燕嫣琪苦笑不已，“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選擇。”

見她至今想不透的樣子，楚子嫿頗感無奈。“燕嫣琪，你生在那樣的家庭，享受著家族帶給你榮耀地位，自然也是要有所付出的。只懂得索取，不想付出，這就叫自私。”

不過，話又說話來，楚子嫿覺得自己說這些，實在是有些浪費口水的意思。別說她想不通，就是燕嫣琪自己想通了又如何？這個人，這輩子恐怕就到這裡了。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龍竟延就算願意留她一命，也是在冷宮度過後半生才對。就燕謀做的那些事，燕嫣琪已經成了罪妃了。

“百里慈，你對我們家做的那些，就是讓你死上十次都不為多。但是，看在皇帝舅舅的份上，我再不會插手這件事。”楚子嫿看著面前神色各異，卻都同樣悽苦的三個女人，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若是前世，楚子嫿肯定不會有太多的想法，把自己想做，該做的事情做完了就走。可這一世，到底是不一樣了。她一直享受著大家的關愛，心底也不至於像前世那般冰冷。剛剛龍竟延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楚子嫿還是感覺得到，他的心情很差，前所未有的差。原因是什麼，楚子嫿也是清楚的。

“你們，好自為之吧！”

這些女人，其實也是真可憐。從小就被精心培養，卻不是真正疼愛，只不過把她們當成聯姻的工具而已。進了宮之後，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整天裡彼此算計。這樣一來，她們又怎麼會有真正的快樂。算了吧！她都能夠把百里渺和燕謀交給龍竟延去處置，又為什麼不能把這三個女人交給他去處置？

真要說起來，楚子嫿不是不能理解這些人對定國王府的敵意。這些年，定國王府所受的恩寵確實太多了，所謂樹大招風，即使他們一再否認自己有什麼野心，也架不住人家會不信。若不是楚子嫿自己就是楚家的人，也未必不會懷疑。

百里慈那個女人，一心愛慕著楚燁，即便是成了皇后，也還是要用這麼愚蠢的方式來引起楚燁的主意。想來，時至今日，她多少也有些悔意了吧？一念之差，賠上了整個家族。

想到已死的百里流蘇和龍曉曉，楚子嫿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子嫿？”

龍竟延一直待在大殿裡，沒有離開，聽到腳步聲，下意識看去，正好聽見楚子嫿在嘆氣，心生忐忑。

見到一臉憂色的龍竟延，楚子嫿立刻掛上了微笑，“皇帝舅舅還在呀！想問的事情都問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的，就交給皇帝舅舅咯！唔，我身上還有傷，就先回去了。”

“子嫿，你，在怪我嗎？”龍竟延當然知道，自己這麼處理，只怕不會讓楚子嫿滿意。可是，他也有他的想法。

對此，楚子嫿只是搖頭。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覺得，龍竟延似乎老了不少，明明平日裡都顯得那般精神的一個人，好像突然萎靡不振了。於是，她更加明白，龍竟延心裡很難受。“舅舅，我懂的，不論是我還是爹孃和哥哥，我們大家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