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的爭鬥。前方的商旅隊伍中已經有兩個人被砍落下馬,緊跟而至的馬蹄踐踏過他們的屍身,繼續呼嘯向前。
突然一匹馬的馬腿被沙盜們飛旋而出的刀砍斷,鮮血飛濺中,馬兒搖晃著向前俯衝著跪倒在地上,馬背上的人被摔落在地,眼看著他就要被後面的馬蹄踐踏而死,前方的一個人猛然勒馬一個迴旋,把落馬的人從地上拉起,繼續向前急衝,但馬速已經明顯慢了下來。被拎起的那個人掙扎著欲跳下馬,而救了他的人似乎對他很不耐煩,揮手就砍向他的後脖子,他立即暈厥,軟軟地趴在了馬上。
我的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層氤氳血色,鼻端似乎能聞到絲絲惺甜。三年前的漫天馬蹄聲再次得得迴響在耳邊。我忍不住站起來,眼睛空茫地看著下方。
於單和我騎著整個匈奴部族最好的馬,逃了兩日兩夜,卻仍舊沒有逃到漢朝,仍舊沒有避開追兵。於單的護衛一個個死去,最後只剩下我們。我有些害怕地想我們也會很快掉下馬,不知道那些馬蹄子踏在身上痛不痛。伊稚斜,你真的要殺阿爹和我們嗎?如果你殺了阿爹,我會恨你的。
“玉謹,我要用刀刺馬股一下,馬會跑得很快。等我們甩開追兵一段,我就放你下馬,你自己逃。你小時候不是在這片荒漠中做過狼嗎?這次你重新再做狼,一定要避開身後的獵人。”
“你呢?阿爹說要我們一起逃到中原。”
我只記得馬兒跑得快,可忘了已經跑了兩日兩夜的馬,馬股上又不停流血的馬,這快又能堅持多久?還有那血腥氣,引得不知道我已經單獨跑掉的追兵勢必只會追他。
沙盜好象對這個遊戲的興趣越來越大,竟然沒有再直接砍殺任何一個人,只是慢慢從兩邊衝出,開始包圍商隊。
眼見包圍圈在慢慢合攏,我猛然拿定了主意,這次我非要扭轉上天已定的命運。看了眼狼兄,對著前方發出一聲狼嘯。狼兄抖了抖身子,緩緩立起,微昂著脖子,嘯聲由小到大,召喚著他的子民。
剎那間茫茫曠野裡狼嘯聲紛紛而起,一隻只狼出現在或高或低的沙丘上,殘壁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夜色中,一雙雙閃爍著綠光的眼睛彷佛點燃了通向地獄大門的引路燈。
不知道沙盜們屬於哪個民族,大吼著我聽不懂的話,立即放棄了追擊商旅,開始急速地向一起團聚,一百多人一圈圈圍成了一個隊伍尋找著可以逃生的路口,可四周全是狼,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另一個地方少。群狼遙遙盯著他們,他們也不敢貿然攻擊狼群。生活在沙漠裡的沙盜又被稱為狼盜,他們應該很瞭解一場不死不休的追逐是多麼可怕。
那個商旅隊伍也迅速靠攏,雖然弱小,但他們都有著極其堅強的求生意志。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旁邊是沙漠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沙盜,外圍是上萬只的狼,一般的商旅在面對這樣的情形時還能隊伍如此整齊?
狼群的嘯聲已停,沙盜們也沒有再大吼大叫,靜謐的夜色中透著幾絲滑稽,真正人生無常!這麼快沙盜就從捕獵者的角色成為了被獵者。我估計他們該想用火了,可惜附近沒有樹木,即使他們隨身攜帶著火把,那點螢火之光也衝不出狼群。的b73ce398c39f506af761d2277d853a92
沙盜逐漸點起了火把,我拍了拍狼兄,“估計他們已經沒有興趣再追殺別人,讓狼群散開一條道路放他們走。”狼兄威風擺夠,剛才因他們而忍著的不高興也已消散,沒什麼異意地呼嘯著,命狼群散開一條路。
起先在混亂中一直沒有人注意隱藏在高處的我們,這會狼兄的呼嘯聲忽然在安靜中響起,所有人立即聞聲望向我們。狼兄大搖大擺地更向前走了幾步,立在斷壁前,高傲地俯看向低下的人群,根根聳立如針的銀髮在月光下散發著一層銀光,氣勢非凡。
我氣踢了他一腳,又開始炫了。唉!今夜不知道又有多少隻母狼要一顆芳心破碎在這裡。
此時狼群已經讓開一條道路,沙盜呆呆愣愣,居然全無動靜,一會仰看向我們,一會又盯著那條沒有狼群的道路,不知道是在研判我和狼兄,還是在研判那條路是否安全。
我不耐煩起來,也不管他們是否能聽懂漢語,大叫道:“已經給了你們生路,你們還不走?”沙盜們沉默了一瞬,猛然揮舞著馬刀大叫起來,跳下馬,向我們開始跪拜。我愣了一下,又迅即釋然,沙盜們雖然怕狼,可也崇拜狼的力量、殘忍和堅韌,他們自稱為狼盜,也許狼就是他們的精神圖騰。他們叩拜完後,又迅速跳上馬,沿著沒有狼的道路遠遁而去。
待滾滾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