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盡是“殺,殺,殺”的強音。
餘慈抬頭,他發現這片天地受血潮的渲染,紅黑濁色又濃烈許多,而且這一回,那顏色已經不滿足於這等範圍,洶湧的血潮衝擊,竟然漫過了虛空裂隙,視空間屏障如無物,向虛空深處蔓延。
“別開玩笑!”餘慈不自覺伸手,想把血潮拉回來。這當然是個妄想,所以伸了半截,就僵在那裡。現在誰也不可能挽回局面了,衝破了空間屏障的血殺之氣,就等於是黑暗中最奪目的火光,向周邊所有人宣告它的存在。
“那個什麼傢伙,你那點兒‘閒事兒’還沒辦完嗎?”
仰天怒吼一聲,餘慈不出預料地沒有收到任何迴音。但卻不再耽擱了,餘音未絕,他已經邁開步子,向著二十里外狂奔。
一**血潮撲面而來,濃烈的血殺之氣燃燒著、咆哮著,從他耳畔刮過,當真是“刮面如刀”,餘慈咬牙忍著,沒有任何減速。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餘慈不想把他和玄黃的關係拔得太高,不過,當那傢伙把他誆進歸來莊那一刻起,他們的交情自然就與眾不同。所謂“投桃報李”,正是玄黃和餘慈先後所做的這些。
距離不斷拉近,血潮的壓力更為強盛之餘,也愈發地大氣磅礴。玄黃殺劍確實有這樣的氣派,血色天地已經開始抖動,不是承受不住劍壓,而是彼此的血殺之氣勾連、共鳴,排斥一切與之相異的存在。
當餘慈邁過了十里的界限,他忽然就覺得前方的壓力提升了數個層級,令他舉步維艱。這個時候,就連無瑕劍圈也不頂用了。
不能停……停下怕就要給拍回去!
餘慈呲牙咧嘴,硬頂著不退,衣物都被熾烈的血殺之氣烤得酥了,身上更是被強壓擠迫得血紅一片,細小的血管已經迸裂開來。
偏在此時,他耳中忽地滲入雜音:
“好劍,真是好劍!”
餘慈心中一凜,心神不可避免地受擾,一個踉蹌,身體便被血潮拍飛了近百丈,多虧中間撞地時反應迅速,將手中利劍深插進土層中,才沒有前功盡棄,但剛剛調理得差不多的傷勢,又暗中給他一記狠的,頂得一口心頭血嗆進喉嚨裡,難過極了。
他半伏在地上,扭頭去看。撲天蓋地的血潮中,他其實也看不清遠方的景物,不過那人的笑聲卻是肆無忌憚地傳遞過來:“道爺我終於要轉運了,如此劍器,不是仙家之刑器,就是魔道的殺胚,好,好!”
“好你個蛋蛋……”
餘慈暗罵一聲,但也知道,自己怕是被這突然蹦出來的傢伙無視了。更讓他不爽的是,就算他和玄黃殺劍離得更近些,但那人的表現也太輕鬆了些,他就感覺到,對方的位置是天空中,可比他這恨不能手足並用的還要來得從容。
如此修為,是不是不太對勁?
正疑惑間,澎湃的血潮轟響中,又有一個聲音響起來:“七傷老兒,你莫要貪心不足,如此劍器,豈是你這個孤魂野鬼消受得了的?你若知機,就還去做你剪徑的買賣,那些還丹小輩也夠你吃的……”
餘慈腦子裡一響,忽地明悟:來人原來不是還丹修為!
步虛?真人?想想還是前者更有可能,畢竟後者已經是長生中人,層次非同尋常,又有度劫的考量,不太可能去做那些剪徑強梁的活計。倒是某些步虛修士,眼饞劍園遺寶,會在劍園盛會結束的那段時間到附近來,有原則的就做些買賣,沒人品的乾脆下手強搶,這也是每年都有保留節目。
當然,關鍵不是這個。餘慈能夠在界河中見到這二人,只證明一件事:劍園的封禁徹底崩潰了!
所以這兩個步虛修士才能一路暢通無阻,直闖入界河中來。而在他們後面,不知還有多少本就虎視眈眈的強者,蜂擁而入。
餘慈抿住嘴唇,一時不知該如何打算。也在此刻,鋪天蓋地的血潮又有變化。
不管多麼強大的力量,都要遵循天道法理,有波峰就有波谷。前面的大潮衝擊肆虐已久,自然步入了衰退階段。餘慈只覺得身上一輕,周身氣機自然抬頭,錚地一聲響,深插進土層的利劍彈出來,刺破前方漸褪的血潮,帶著餘慈向前飆射,轉眼就是兩里路過去。
餘慈的動作當然瞞不過人,不過兩個步虛修士都沒把他當回事兒——畢竟只是還丹初階的水準,對他們來說,也就是揮揮手,就能打滅。
等他們唇槍舌箭一番,覺得嘴巴解決不了問題,再開始對峙,並試圖搶奪先手的時候,餘慈已經硬闖入了距離玄黃殺劍僅三里的範圍內,速度竟然還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