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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中約定,再有十天左右,就要將此地勘探的資訊發回,若有中斷,定然會派人前來搜尋增援。”
囂離昧微笑:“你可以發資訊,只不過要經過我們審查。”
“此海域地勢變動,瞞不過人,勢必要有更多人前來……”
“那是我們的問題。”
囂離昧倒是越發淡定了,末了對無垢先生道:“你們的性命是讓人保下來的,坦白講,這段時間,位處九宮魔域之中,你們會很難受,但不要動什麼歪點子……惹麻煩倒在其次,我可不想在幾位老祖之前失了面子。”
最後才對鬼厭講:“無明魔主乃是本門煉體之術創始人之一,亦是火焰魔功之集大成者,傳聞對幽冥九藏秘術,亦有闡發……機會難得,不要錯過了。”
以高高在上的態度訓講一通,囂離昧拂袖而出,鬼厭沒與他一般見識,反倒覺得自從他與主事人聯絡之後,就成了個傳話筒的角色,像是最後那段,就不像是他講出來的。
仔細咂摸幾遍,他將視線轉向這裡唯一的“外人”:“簡師侄,你有沒有什麼見教?”
囂離昧離開時,像是完全遺忘了本門這位後起之秀,連個眼神的交流都沒有,而簡紫玉則提著宮燈,眼簾低垂,靜靜地站在一角,由始至終,未發一言,若非其絕色,幾乎要讓人忘記了她的存在。
鬼厭話裡則有些調笑的意味兒,只看她的反應。
聞聲,簡紫玉長長的睫毛微顫,抬眼看來。兩人視線一對,卻見這位紫衣麗人莞爾一笑,自見面以來,都封存在沉靜自抑殼子裡的殊麗顏色,便在此瞬間綻放,明麗絕倫:
“鬼厭師叔步入長生未久,可知長生境界第一難?”
被她全無遮飾,恣意怒放的笑容懾了一記,鬼厭心叫古怪,嘴上則道:“我知簡師侄最是乾脆明快,想來不會故弄玄虛。”
這話其實是據本心而發,鬼厭對簡紫玉全無廢話,下手滅口的手段,至今還是記憶猶新,愈發覺得,當前的簡紫玉,才是她真正的模樣。
對此,簡紫玉則是略一欠身:“請師叔移步。”
話音方落,手中紫陌紅塵燈已是紫光大放,連幅的人間圖景放開,要將鬼厭攝入其中。
鬼厭先是被唬了一記,隨後才想到,她不應該存著再動手的心思,念頭轉了幾轉,表現在外,則是略一遲疑,便收束了將發未發的氣機,任由那莽莽紅塵將他攝入。
轉瞬又聞世間繁華喧嚷之聲,但離得遠了些,嘈嘈切切,模糊不清。
鬼厭略靜心神,舉目環顧,卻見自己是來到了一處高樓之上,憑欄獨坐,外間就是人間繁華盛景,向內則隔一層細紗簾幕,朦朧間有佳人歌舞,美不勝收。
將他攝進來的簡紫玉卻不見蹤影,也不知要怎麼個交流法?
正奇怪的時候,簾幕勾起,環佩聲響,簡紫玉紫裙玉帶,緩步而來,身後有兩位美婢,承盤託酒,不一刻便將鬼厭身前,佈置了一道精緻宴席。
鬼厭依舊憑欄而坐,見得這番情景,不免啞然失笑。
“原來這就是簡師侄的待客之法。”
“紫玉也覺得奇怪,與鬼厭師叔相會,不在九天宮闕,不在幽冥鬼獄,不在酒池肉林,卻在這紅塵世間繁華之地,高樓憑欄獨坐之時。”
第三十四章 高樓小宴 長生之難(中)
鬼厭笑容斂去,簡紫玉話裡透出的資訊,讓他有些不爽,森然道:“你窺我心神?”
“是鬼厭師叔磊落。”
在鬼厭對面,簡紫玉半側身坐著,像一位家教甚嚴的千金小姐,卻是輕輕巧巧將此事繞了過去,就像中間一大段事項盡都不存在一般:
“說起長生第一難,實是道基之難。”
“你們這些高門大戶,也為道基瑕疵苦惱麼?”鬼厭視線在她臉上一轉,將信將疑。
“立道之基,因人而異,前輩大能,歷代祖師,固然是傳下直抵長生之法,可各人資質不同、根骨不同、心性不同、乃至機緣不同,成道、成魔,又哪能千人一面?說不得只能相應調整,區別只在調整得或大或小,或刻意或無意而已。”
至此,簡紫玉垂下眼眉,淺淺而笑,唇角那淡淡一點小痣,風情無限:“這些虛頭巴腦的道理,鬼厭師叔聽來,怕也沒什麼意思。
其實鬼厭並不覺得如此,但他更清楚,簡紫玉無時無刻不在嘗試著控制話題和場面,同時,也在試探。
試探一個和意料中不怎麼相同的鬼厭,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