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煩地拍開文士的手:“別煩我!”
白衣文士倒也不惱,就勢坐在榻上,與女修膩在一起,輕撫她滑膩的臉蛋兒:“阿蘊這次回來,怎地精神如此不振?是受傷的原因嗎?嘖,也像是敏感了些,總不是……在外面偷人了吧!”
玄衣女修連眼睛都不睜開,冷冷道:“不是秋娘嗎?”
“玩笑之事,你也當真?哈,還要多謝你幫忙……你也知我的性子,若真能得手,哪會在外面敗壞她的聲譽?”
“那就是說,夏夫人你也沒能得手,所以一壞壞倆兒?”
白衣文士微怔,然後哈哈一笑:“阿蘊知我!天下上能如你我般,不受俗情倫理所擾者,何其少也,我以為夏夫人奇情絕代,當不同俗流,可惜最近一接觸,嘖……”
“得不了手,你就毀人清譽,夏夫人豈能容你?”
“容不了又如何?生於世間,不能隨心儘性,還有什麼樂子可言?”
說話間,文士已解去頭帶髮髻,當下青絲披散,如飛瀑直下,其陰柔面容,盡化為嬌美顏色,竟然也是一位女子。她垂下頭,青絲與玄衣修士面頰碰觸,如簾垂遮,兩人隨即唇舌相接,咂咂有聲,但很快,她就停了下來。
直至此刻,色蘊的唇瓣依然是冷的。
在青絲所化的簾幕之內,那易釵而弁的女子眼神如寒星般明亮,盯著色蘊冷淡且疲憊的面孔,隔了半晌,方直起身來,束結髮髻,很快又恢復到陰柔文士的模樣,彷彿剛剛的親呢完全沒有發生過。
“看來,阿蘊你真的有事兒,說吧,能解決的,絕對不會昧了你。”
色蘊終於睜開眼睛,看著畫舫艙室內,依然裝飾考究的弧頂承塵,沉默片刻,方道:
“白衣,我準備暫時洗手。”
名為“白衣”的女子啞然失笑:“應該的,做了那麼大一票買賣,還受了傷,休息個三年五載,都不算什麼。”
“在此之前,各類賬目,都要結算了吧。”
“這是自然。按照咱們講的條件,預留的款項全部返還,你是準備換成龍宮貝呢?還是直接以法器相抵?”
“我不是說預留的那塊兒……”
“哦?”
“你曾說過,我在行事期間,所得的一切人、物,都以實際價值折算,就算一時看走了眼,到最後還會以原值補上。”
“我是說過,不過我記得,之前咱們應該沒有什麼擺弄不清的問題才對。”
“現在有了。半年前,我處理給你的那塊牌子!”
白衣微怔,隨即奇道:“你知道那面牌子的來歷了?是從這次的貨物那邊得來的?也對,上面的劍意禁制,分明就是那邊的手筆,說來聽聽……等下!”
她一串言語下來,突然話音轉折,苦笑道:“且等等吧,那塊牌子如今不在我手裡,也不在另一邊手裡,中間出了閃失。”
色蘊眼神凌厲:“閃失?”
觀色蘊顏色不快,白衣也是無奈:“非是我虛言搪塞你,而是此間事太過離奇,你看這天梁山島外,千帆競渡,也與那牌子有些聯絡的。”
第五章 上中下乘 天紫明丹(下)
世事變化之離奇,往往超出人們想象之外。就像那一片能割傷人手的牌子,當初無論是色蘊還是白衣,都沒有太當回事兒,只是上面的禁制是論劍軒的風格,才引起注意,更多還是一輪交易的添頭。
白衣作為中間人,只是一個承上啟下的角色,貨物不會在她手裡停留太長時間,很快就會流轉出去,而就是在流轉的過程中,出了一件怪事。
白衣的上線買家在環帶湖畔的“三環城”進行一次例行查驗,可可不曾料到,可才一開啟艙室,就在那嚴密封裝,與外界完全隔絕的環境中,突兀跳出一個人來,搶了牌子,奪路而逃。
由於“貨物”的特殊性,最初還以為是哪個被禁錮、或假死的修士“詐屍”,只驚得買家那邊雞飛狗跳,牌子本身沒人在乎,可運送的“貨物”,卻是實實在在見不得光,否則怕是要面臨“天下人共誅之”的恐怖局面。
可回頭再一清點,“貨物”一個不少,且在追捕數日未果後,也沒有出現秘密洩露的情況。倒是在三環城附近,出現了有關於“割手牌”的古怪傳聞,說是裡面涉及到某處秘藏,是開啟寶庫大門的鑰匙。
買家一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但能夠轉移視線,不管怎麼說都是好的,故而也起了一些推波助瀾的作用,可事態的發展,不知不覺間,已經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