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容與的瞬間，葉知否忍了一晚上的淚意，傾然間全部崩盤。

葉知否紅著眼眶瞪著容與。

“你來做什麼！”

容與來了，也就證實了他們所說的是真的。

用容與來換她的命！

可是，按照他們的意思，不管容與來與否，自己都活不成。

跟這些亡命徒做生意，哪能講公平和信用兩個字。

等於說容與出現，就是來送白送人頭的！

“對不起，我來晚了。”容與緩緩蹲下身，伸手撫過葉知否雙邊臉頰上那幾個紅腫的手指印兒。

容與指尖兒一碰到葉知否臉上的紅印，葉知否身子就忍不住輕顫，眼裡滾動著的淚水再也蓄不住，啪嗒讓啪嗒打在容與手上。

這一滴滴熾熱的眼淚就像是滾燙的蠟油滴在他心尖上，疼得他倒抽冷氣。

他不敢想象，在過去的六個小時裡，她在這群人手裡經歷過什麼。

容與一邊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一邊輕聲哄道：“沒事了，沒事了……”

容與給葉知否解開手上的繩索時，看到被血漬塗滿的雙手，瞳孔猛地一縮，眼白被紅血絲布滿，滲出了一絲兒溼意。

他抖著手扯開了繩索，將她的手拉到前面，看到她右手上血肉模糊的食指，心臟像是刀尖兒紮了一下似的。

“他們乾的？”容與寒冽的聲音細薄如刀，刻意壓制著森冷的怒意。

葉知否下意識縮回手，吸了吸鼻子。

“指甲可以重新長出來，這些都是小事，但要是命沒了，那就真的沒了！”

“這種時候，你就應該在國外好好待著，任由我自生自滅，你現在回來充什麼夫妻情深！”葉知否聲淚俱下地控訴容與。

容與不動聲『色』地抹去葉知否從眼眶滾落的每一滴淚水。

“否否，你聽著，你比什麼都重要。我們也不會死，回去乖乖等我回來。”

葉知否累積到高點的情緒，徹底爆發，她失控地抓著容與白襯衣，讓自己手上的血染汙了他的襯衣。

她不斷地搖頭，否認容與的說法。

“不會的，他們這些人不會讓我活著回去的，你被騙了，他們就是想讓你賠了夫人又折兵，你怎麼就不明白！”

容與捉住了葉知否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裡。

“看著我的眼睛。”容與低聲命令道。

葉知否一邊抽泣著，一邊依言望著他充滿紅血絲和怒意的眼睛。

在葉知否的注視下，容與眼角溢位了一滴溼潤，他喉頭哽咽一下，聲音有些沙啞。

“否否，你要相信我。”

葉知否看著他的眼睛，心裡徒然顫了一記。

她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手離開時，臉上多了一道血汙。

她重重點頭，抽咽道：“好，我等你回來好好給我解釋陸美合的事情。”

容與嘴角微微上揚，點了點頭。

“等我。”

——

葉知否被兩個人送離了這座大廈。

他們沒有按照和容與事先約定的那樣將她放了，而是葉知否上了一輛黑『色』越野車。

這輛車開了接近一個小時，天『色』也逐漸翻出了魚肚白，目的地仍沒有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