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明夷吸了一口煙，緩緩吞吐著煙霧。

那一縷縷青煙，像柔韌的絲帶飄到了鄔泱泱面前，她嫌惡地用手拍開菸圈，從床上站起來。

“我早就猜到了，小時候每次都感覺有個人在暗中觀察我，後來我過生日的時候，還老是在學校收到陌生人送的禮物，大家都以為是暗戀我的男生送的。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從來不過生日，我生日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連我身份證上的日期都是填錯了的。”

“在爸進去的時候，我孤苦無依的那段期間，曾經莫名其妙收穫過一筆不義之財，那也是你做的吧？對於你的死因，爸一直都是含含糊糊給我解釋著，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你去世的細節以及原因。”

“但這些都是我的猜想，真正讓我確定的是，我爸從你手上摘下的那枚戒指。我爸告訴過我，那枚戒指是外婆送給你的，你一直都戴著。”

明夷平靜地鄔泱泱說完，紅唇勾起露出一抹弧度。

“不愧是我北宮明夷的女兒，隨我。”

鄔泱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心亂如麻，無論如何她都接受不了自己的母親殺死了父親這個事實。

兩個都是她至親的骨肉，她不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若無其事地和明夷再續母女情。

“你欠我一個解釋，為什麼要那麼對我爸，還有，當年親手將我爸送到監獄裡的人，也是你吧？”

聞言，明夷挑起狹長的鳳眼，睨向鄔泱泱，她幽深的瞳孔裡閃過一道光芒。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陸美珍是你的人。”鄔泱泱斬釘截鐵地盯著她。

明夷臉上笑意不減，鎮定自若地彈了彈指間的菸灰。

明夷欣然點點頭：“嗯，是我做的，我不打算瞞你。”

鄔泱泱心裡湧起一陣潮流，她乾涸的眼眶驀地一紅，攥著拳頭狠狠瞪著明夷。

“我爸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值得讓你下這麼大一盤來對付他！”

明夷垂下眼瞼，躊躇了一下，突然諷刺地嗤笑出聲。

“你想知道？我告訴你，你爸有這樣的下場，都是他活該。”

說到這裡，明夷用拇指摁滅了菸蒂，丟進了茶几上的水晶菸灰缸。

“我是皇家最後一個公主恵公主的小女兒，從小就含著金湯勺長大，被所有人寵著，後來遇到了你爸這個鳳凰男，我和他相愛了。”

“那時候被家人保護的太好，我什麼都不懂，心思也單純，根本就不理解長輩眼中的門第觀念，義無反顧和鄔啟華這個窮小子在一起了，甚至不惜和你外婆斷絕母女關係。”

“我以為那樣做，是我這輩子選擇的最正確的一條路，畢竟我家給了愛情，不像你外婆這輩子都被政治所驅使，連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

“誰知，那卻是我最荒唐最愚蠢的選擇。當年，我放棄榮華富貴，陪著鄔啟華一步步走上警察局局長的位置，當他坐上那個位置後，卻揹著我和陸美珍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