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端著茶杯正在思索杯子裡的茶葉應產自何地,聽到提問,漫不經心地答道:“不急,不急。他們偷人是在夜裡,我們救人自然也需在夜裡,所以,不急,不急。”
如此,硬是磨蹭到夕陽西下,才正式前往目的地。白若鬼這才知道,去的地方是皇陵山。八年前因闖地府改生死簿去的那裡,沒想今日會因為救人再次前往。
天色漸漸黑透。皇陵山內因到處漂浮著鬼火而燈火通明。而在皇陵四周,可見處處士兵站崗把守。突然,一道黑影從夜空裡鑽入了皇陵,沒有驚動一草一木。
皇陵附近的山頭上,一個高大的身影林立,玄衫墨髮在風中獵獵飛揚,輪廓分明的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閃爍著幽幽寒光,凝視著不遠處的皇陵。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八年了。八年前,他作為人在這裡死去,之後作為妖在這裡重生。
他似乎終於明白,當年張半仙為何給他算命時會突然害怕似的扔開他的手,是不是看到了他之後的命運呢?
縱然命運無情,他卻無法拋棄自己的心。他想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直到能夠再見到她,完成與她的十年之約。至於之後的事,他無法顧及也不想再去多想。
身後,一個身披銀甲的狼頭妖怪從黑暗裡走出來,單膝跪地道:“將軍,那些笨人類和笨道士果然上當,都朝著我們故意放出的假地址去了。我們已經在那裡布上天羅地網,夠他們忙上一晚。而城門的守衛,果然如將軍所料減去了大半。”
妖族的大將軍微微揚起嘴角,“我先去見個故人,你在這裡等我。”
狼頭妖怪連忙道:“七大王來信說今夜子時會來與我們匯合,說還會有一個天界的人來見七大王。”
將軍微微點頭,“我已經知道了,放心,我只是去與故人說幾句話,很快回來。”
狼頭妖怪還想說什麼,可是面前已經沒有了人影。
又一道黑影鑽入了皇陵。
沒有人知道,皇陵裡除了放置一些用於陪葬的寶物,並沒有一具皇家屍骸,卻不知何時擺滿了分不清面目的焦屍。
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青年男子漫步在這些焦屍,模樣時而悲傷時而猙獰,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道:“師父,師叔,師伯,師兄,師弟,你們在這裡好生的休息,待我找到了讓你復生之法,便讓你們醒來回家。你們放心,我百里天衡向來說到做到,縱然屍山血海,陰渠鬼道,一日不能兌現諾言,我便永不休止!”
這時,另一個聲音道:“果然是你,百里天衡,真是好久不見。”正是之前山頭的妖族將軍。
百里天衡早察覺到有人慾闖入他佈下的結界裡,因在那人身上察覺到一絲故人氣息,方允許那人進來,此刻看著那張熟悉的故人的面孔,微微驚訝,黑劍一瞬間出鞘,指向那人的脖子,“告訴我,你是怎麼復活的?”
妖族將軍平靜道:“我沒有復活,除了這身衣服,和你所看到的幻象,我並沒有實體。當年七妖王將我的靈魂用一道詛咒封印,方讓我在世間存在至今。我如今只一具殘魄,無生無死,也不會再有輪迴。所以把你的劍收起來,你殺不了我的。”
百里天衡看了他許久,方收起劍,“衛念卿,你為何要做到這個地步?”
衛念卿?妖族的將軍冷笑,已經好久沒有人叫過他這個名字了,真是好懷念,“為了鬼鬼,我怕忘了和她的十年之約,所以不想入輪迴,故而與妖王阡冥常做了協議,他保我永生不滅,我助他完成大業。”
“你竟然加入了妖族!”百里天衡吃驚道。
衛念卿道:“我入了妖族如何?你難道不也是背叛了白嶽派,去做了蜀山的弟子?”
“住口!”百里天衡冷喝道,“我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是白嶽派的弟子。如果不是那場天火將我白嶽派燒成灰燼,我如何會去做蜀山弟子!”
衛念卿注意到那一具具燒焦的屍體,眼神顫了顫,隨即冷靜下來,“不管是做人做仙還是做鬼做妖做魔,你要答應我,一定不要傷害鬼鬼,不要害她,不要讓她傷心,要好好保護她!”
百里天衡冷笑道:“呵,何時輪到你說。你以為如果你遵守十年之約,以這個姿態去見她,她會開心?”
衛念卿道:“十年之約到時,我自會想辦法。你只管答應我,因為現在也只有你和她最近。”
百里天衡道:“我可以答應你,不傷害她,至於保護她,我只能說盡全力。”
衛念卿鬆了口氣,“很好。作為報答,我可以告訴你一個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