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原本是打算讓孩兒去調查此事麼?”
“為父原本是有此打算,不過現在看來這些都要先放一放。至少盧少將軍已經入土為安,黑道對金不換被殺的抱怨暫時平息。”謝延年沉聲道,“而那位高人曾說過他傳藝授徒最重人品,所以如果真的是那位高人的弟子連殺這幾人,或許就不能用普通的善惡是非來衡量了。”
謝啟塵卻說道:“爹爹,您不是說人總會變的麼?三十年過去了那位高人或許練成了左手劍,而那些死去的人都與他有仇怨,他殺人報仇有何不對?另外就算那位高人修身養性未必會參與世俗恩怨,但誰能保證他的弟子不會爛殺無辜呢?爹爹既然懷疑此事另有蹊蹺,就應該繼續追查。”
“塵兒,你無緣見到那位高人,如果你見過他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首先爹爹堅信,那位高人不會因仇殺人,否則天下早就不太平了。而那位高人天賦稟異,有著可以洞悉人內心的雙眼,他不會受人矇蔽的。”謝延年苦笑道:“塵兒,關於那位高人的事情為父不會不查的,只是暫時放下,將來有時間為父會親自查。現在咱們還是商討一下如何能夠順利將北國使臣送入京中的事情吧。倘若真有什麼人圖謀不軌,蓄意想挑起事端,栽贓咱們謝家是小,萬一是想破壞兩國邦交,那麼暗殺北國使臣無疑是個絕妙的機會。”
謝啟塵也更關注後面這個問題。他內心深處隱隱約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北國使團進京的路上絕對不會一帆風順。
同是在穎川,遠離喧囂城鎮的荒郊野外,一對男女露宿樹林之中。
夢盈在篝火上烤好吃食,一轉頭卻發現易空靈依然躺在地上還沒有醒過來。若是往常,易空靈調息或者小憩不會用這麼久的時間。夢盈出手搭上易空靈的脈門,易空靈沒有反應,他的脈象非常不穩,體內氣息錯亂。
夢盈擔憂地輕聲喚道:“公子,你醒醒。”
易空靈感覺到體內湧入一股平和溫暖的真氣,他心神一振,瞬間清醒過來。
不待易空靈解釋,夢盈就關切地問道:“公子,你何時受了內傷,為什麼一直瞞著我?”
易空靈不露痕跡地抽回手臂,阻斷夢盈為他消耗內力療傷,他淡淡笑道:“半個時辰之內殺掉金不換,即使那時我左肩沒有傷也無十分把握。幸好我當時穿了天蠶寶甲,硬挨他一掌取他性命並不難。只不過我沒有想到他拼死發出的一掌威力如此驚人,居然隔了天蠶寶甲還能突破我護體罡氣震傷我內腹。其實如果我安心調養半個月,內傷亦無大礙。可惜謝啟塵、謝夫人還有那個崔華接連用真氣試探我的內力。我強行運功改變脈象,內傷壓不住這才反覆起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死不了的。”
夢盈顫聲道:“公子,如果我早些察覺你受了內傷,一定不會再傷你右手,更不會放任你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
“夢盈,所以我受了傷不敢告訴你啊。”易空靈的語氣很輕鬆,彷彿談論的不是自己的傷痛,而是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小事,“別人不清楚我的武功深淺,難道你對我的武功也這麼沒有信心麼?”
“當然有信心。”夢盈咬了咬嘴唇,哀傷道,“可是公子,你真的能忍住所有的痛麼?為什麼明明傷在你身上,我的心卻痛得窒息呢?”
易空靈的神色一黯,沉聲道:“夢盈,你不能愛我的,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夢盈的目光直逼易空靈的雙眼,她不再躲閃,她異常堅定地說道,“就算王爺也從來沒有說過不許別人愛上你吧?”
“愛上我,對你沒有好處。”易空靈很認真地說,“五年前那個女孩子就是被我害死的,因為王爺發現她愛上了我,愛讓她變笨,讓她無法正常地執行任務,還會影響我的情緒。我以為你比她聰明的。”
“可是公子,現在的情形不同。我是紅衣聖女,我愛我的男人有什麼不對麼?”夢盈忽然嫵媚一笑,欺身靠向易空靈,柔聲道,“公子,咱們可不可以假戲真做?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應該虛與委蛇一下吧?”
易空靈沒有拒絕夢盈的依靠,他只是淺笑道:“夢盈,你若喜歡這場戲,我就演得賣力一些,可是戲中越動情,曲終人散時就會越失落。長痛不如短痛。”
“長痛又如何?”夢盈不以為然,她大膽地攬住易空靈的身軀,吻上他淡如水色的唇,下一刻,她主動解開自己身上的紅衣,又伸手去解易空靈的衣衫。
易空靈窘迫地推開夢盈,無論他如何剋制自己的表情,蒼白的臉上仍然顯出一層淡淡的紅暈。他抿了抿嘴唇,輕輕說道:“夢盈,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