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馳想要找藉口推了,但是李平偉卻忽然湊近他提了一句舒工程師,他驟然抬頭,當年舒洺彥在村子裡的時候曾經指導過這裡修橋,所以有些人都叫他舒工程師。
看著季馳的臉色都變了,李平偉就知道他賭對了,他畢業之後就到鎮上考了公務員,後來好不容易才調到了縣裡的招商辦,小縣城要發展首要的專案就是招商引資,外地的大老闆不會隨隨便便過來投資,所以周圍的幾個縣幾乎都是先從本地出去的成功的企業家身上下功夫,畢竟這樣多少還多了一絲建設家鄉的情懷在裡面,他們隔壁珠光縣的經濟之所以遙遙領先就是因為他們縣出來了一個在省裡都數一數二的民營企業家,回到縣裡投了好幾個專案,讓溫泉旅遊業一下就發展了起來,整個縣的經濟都起來了。
他到了招商辦之後才知道他小學同學,當初那個小小年紀就爸媽都沒了不受族裡待見的季馳竟然在雲城都混出了名頭來,他們招商辦的主任其實幾次都想聯絡他,甚至去雲城開會的時候還特意去過季氏,但是連季馳的面都沒有見到,回來的時候他是又覺得憋氣又覺得佩服,季氏在雲城寸土寸金的地段有一座獨立的寫字樓,一個窮小子到今天真是可以算的上是神奇了。
從那以後他也留心了一些季馳的訊息,畢竟他要是能為縣裡拉季馳回來投資,那對他的仕途可是絕大的助力,不過這一留心之下他才發現季馳當年從離開了洪爐村之後就再也眉宇回來過,有一次他回村提起這個事兒的時候還和家裡人講了,他爸這才和他說了一個或許連季馳本人都不知道的往事。
「什麼事兒?和舒洺彥有關係?」
現在哪怕是任何一個有關於舒洺彥的線索季馳都不肯錯過。
李平偉給季馳倒了茶,將他爸也叫了進來;
「爸,上一次你和我說的季族長和舒工程師的事兒你再和季總說一下吧。」
季馳聽到族長和舒洺彥的名字心裡莫名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就像是要撥開什麼雲霧一般,李平偉的父親現在正是洪爐村的村長,對兒子的用意也瞭解了幾分:
「到底是什麼事兒?」
「季總啊,這個事兒吧,我也是後來和季族長喝酒的時候聽他說漏了嘴才知道的,當初舒工程師忽然就走了,我記得那個時候你挺著急的,開始我也以為是舒工程師自己走的,後來才知道是你們族長找了他,好像是以你父母遷出祖墳相要挾,讓他離開村子。」
季馳的眼睛驀然睜大:
「什麼?」
「哎,你知道,當初村子裡對於你和舒工程師的傳言挺多的,季族長可能是為了顏面考慮吧?」
李平偉又給季馳添了點兒茶水,看著他的臉色斟酌了一下說道。
季馳的神色忽然就冷了下來,他知道當初有些人話說的很難聽,但是也僅限於嘴碎,家長裡短的唸叨,當年他年紀小看不透季勝業那個人,但是十年的時間已過,他見過的牛鬼蛇神多了,不光是看的明白那個善於籠絡人心的季勝業,就是眼前這個李平偉父子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他也一清二楚。
季勝業那個人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不會憑白做得罪人的事兒,聽著他平常多麼維護宗族的利益,那不過是因為他需要那些人的支援,當年他父母去世,他可是絲毫都不猶豫地站在了他大伯那邊,舒洺彥好歹是過來做技術支援的人,僅僅因為顏面就直接得罪舒洺彥?這事兒打死他他都不信。
他晃了晃手裡的水杯,看著眼前這對父子笑了一下:
「李叔若是知道什麼就直說吧,這個事兒確實是壓在我心裡不少年了,若是今天能解惑李叔的人情我記著。」
如果他之前他沒有記錯的話,十年前這洪爐村的村長可一直都是姓季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家的人上去了,李平偉今天非拉著他講那陳年往事,那麼這料就絕不會只有這一點兒,這一點兒怎麼夠讓他和季家那些老東西對上呢?
一個訊息能得如今季馳的一個人情,李平偉父子樂不得的。
「季總,您當年離開村子之前曾經申請過一筆下海資金,說實在的,那個時候你什麼根基背景都沒有,能得到那筆資金,您就一點兒都沒有好奇過嗎?」
季馳忽然一愣,當初縣上確實是有鼓勵下海經商的政策,也有扶持資金,他從想帶舒洺彥一塊兒離開的時候就申請了,那個時候年紀小,一頭熱地在申請書上寫了不少的想法,下來資金的時候舒洺彥已經走了,他那個時候心情很亂,拿到錢只覺得可能真的是他的想法有創意,根本就沒有多想。
「我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