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部那邊說你要用一週的時間,現在是19號,再加上7天就是26號,到時候還要再和對面的設計公司對接,這就影響進場時間了,我不能等那麼長的時間,你看看有沒有辦法加快速度,你需要幫手的話我給你配。」
季馳在工作上的態度從不拖泥帶水,這個專案他很重視,對季氏也十分的重要,他不能大意。
舒洺彥剛要說話嗓子裡就有些癢,他側過頭咳了一陣,臉上咳出了些血色,季馳頓住了想要幫他拿紙的手,有些煩躁地靠在了椅背上,舒洺彥緩過來一些之後微微擺手:
「不會用上一週的。」
季馳有些狐疑的看著他:
「你有什麼辦法嗎?」
舒洺彥對上了他的眼睛,問的直白:
「能不能和我說說這家設計公司和委託方或者和我們公司有什麼利益關係?」
季馳暗嘆了一下他的敏感:
「為什麼這麼問?」
舒洺彥的臉上有些無奈的笑意:
「很簡單,這一次力學分析的結果其實不用做大機率我也能猜到,最後的結果應該是踩著臨界值,設計單位,無論是做什麼設計力學模型是肯定要經過測算的,沒有人會拿安全問題當兒戲,如果日後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只要設計本身有問題,那麼都會負擔責任,一個能中標美術館設計的施工單位不可能會犯這樣低階的錯誤。」
他的話季馳何嘗不明白,不過明白是一個道理,但是他確實是不懂設計,他坐了起來,手肘撐在了桌面上:
「剛剛得到的訊息,中標的設計單位雅蘭設計老闆孃的弟弟入股了華楷建設,這個華楷建設是做包工起家的,這幾年陸續承接了一些大的專案,這一次在對美術館的競標中他是我們主要的競爭對手,美術館一共有abc三座樓,上一次公開招標的是前兩座,一般來說為了設計和施工的一致性,c座雖然沒有公開招標也會沿用前兩座的中標單位,現在雅蘭設計打的主意就是踩著安全沿堵我們不敢施工,或者是我們因為這件事兒去鬧到鑑定,前者屬於自動放棄,後者延誤工期,無論哪一項都算是給我上眼藥了。」
季馳哪裡看不明白雅蘭設計的算計,但是看的明白他也不敢真的就直接命令施工,他需要有準確的資料做支撐,畢竟萬一雅蘭設計真的是個傻子不惜殺敵1000自損800,真的給了他有問題的設計圖紙呢?
舒洺彥也聽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了,他並不是擅長經商的人,但是在建築領域他是精通的,他從頭想了一下從設計到施工的整個環節:
「一個設計圖的力學分析也要建立在材料本身的承受力上,基於不同的材料也就會有不一樣的分析結果,我覺得這個圖本身的分析不會出錯,區別應該是在某一塊兒的材料上,本身就出於力學臨界值的設計,只要改換一個材料那麼就很可能造成不能透過的結果。」
季馳雖然並不懂什麼力學,但是舒洺彥的意思他能明白,這就好必水泥標號,這好的和廢的區別肯定大:
「你是覺得這是個坑,雅蘭設計用來分析的材料可能不是我們慣用的?」
舒洺彥點了點頭:
「有這種可能,設計本身比較複雜,我看了光是材料就十幾種,品牌的不同,生產廠家之間都會有差別,只要雅蘭設計在設計圖紙用的那一款能透過那麼就不能說人家的圖紙有問題。」
季馳將手裡的鋼筆甩在了桌子上,他知道雅蘭設計是在打什麼主意了:
「好算盤啊,他們估計拿出這樣的設計,賭我們不敢輕易下手,所以這個時候我就會疲於奔命的找各種的工程師來論證,沒準這些工程師還會各抒己見,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延誤工期,甲方問責下來,他再用你說的那套說辭去對付,到時候人家沒問題,倒是我惹了一身的騷。」
商場上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光明磊落,季馳從做生意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很清楚自己在一個什麼位置上,在商場上做生意並不是在幼兒園過家家,能分出個你對我錯來,大家追求的目的很簡單,我花錢就要買到應有的服務,能省心就不會多操心,和誰做生意糟心,那麼以後那個人就是拒絕往來客戶了。
雅蘭設計的這一溜的騷操作可以說是非常的溜了,但是也稱不上高明,他看得出來,甲方也看得出來,但是他卻不可能像是小孩子告老師一樣期盼甲方會給他們斷官司,在甲方的眼裡他大把的錢花出去了,那房子就要安安穩穩的蓋出來,一個沒有本事解決這樣算計的施工單位他們也沒有必要一定要合作,聽起來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