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馳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關係,他昨天本想著是找個學生來,雖然未必很精細,但是能幫到一個急著用錢的孩子,舒洺彥心裡應該對護工沒有那麼牴觸,但是現在這倒好,直接找到了一個舒洺彥從前的學生,他就怕他不願以這樣的方式見到從前的學生,但是雲小波現在都來了,一副執手相看淚眼,眼眶都紅了的樣子,他要是現在換人,恐怕舒洺彥更難受。
雲小波只顧著震驚和難過了,沒有注意到季馳的情緒不對,倒是舒洺彥最先出聲:
「倒是也巧啊,這樣也能碰到你這小子,不是上大學只見轉帳不見人的小崽子了。」
雲小波知道舒洺彥在學校工作工資也沒有多少,他上大學之後就再沒有要過舒洺彥的錢,雲城和青山縣到底還是隔著些距離的,尋常的孩子回趟家沒什麼,但是他為了剩下來回的路費,上大學三年也就回去過一次,那一次也是去看了舒洺彥。
上了大學有獎學金,助學金,雲小波還利用大學平時沒課的時候和假期打工,每次有餘錢他就給舒洺彥轉過去一些,雖然比不上高中三年的生活費,但是盡心了,舒洺彥心疼他一個人在外面每每都給他再轉回去,但是架不住雲小波軸,他只要轉過去他就轉回來,打電話也不接,好像那錢燙手一樣。
季馳實在是少見舒洺彥身為老師教訓學生的一面,還有些新奇,雲小波有些心虛,舒洺彥看向了季馳:
「你上班去吧,小波在這兒沒事兒的。」
見他沒有太牴觸,季馳這才出門去了公司,人剛剛進了後座就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你晚兩天回來去學校瞭解一下雲小波這個學生,側面打聽一下他是不是被舒洺彥資助過?」
雲小波大學學的就是消化科,好巧不巧地竟然對上了舒洺彥的狀況,這一對師生算起來也有兩年沒見了,沒想到再一次見面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雲小波坐在了床邊:
「老師,你的檢查報告呢?能給我看看嗎?」
昨天他只是聽老師介紹了一下基本的情況,胃潰瘍待手術,加上髖關節待置換手術,主要傳達的就是一個患者行動不便的中心思想,畢竟護工是來照顧病人的,並不是過來治病的,但是現在雲小波看著舒洺彥的樣子心裡實在是沒底。
舒洺彥指了一下一邊的櫃子裡:
「好像是在那裡面。」
他前兩天看著季馳是將一個袋子放在了那邊,他看了幾個結果,也看的不是太明白,只是看到了那個活檢陰性的算是知道季馳沒有騙他,至於其他的這兩日他也沒有機會單獨和醫生說話,也就沒有問,當著季馳的面問又怕他著急害怕。
雲小波拿出袋子一張一張地看,那模樣好像是在備戰高考。
季馳這邊也是馬不停蹄地往公司趕,一上午的效率簡直拉滿了,得知他今天到公司,時楓也親自到了季氏,於公兩家後續有些對接,當面和季馳碰一下比較好,於私,他也應該來問問舒洺彥的狀況,這段時間股市沒有絲毫的回彈,大盤掉了一千多點,不光是他們時家,只要是動了股市心思的企業,沒有幾家的日子是好過的,郊區的工地已經有不少停止作業了,工廠大面積停工的更是比比皆是,很多公司被迫裁員,一時之間是人心惶惶。
這小半月的時間季馳幾乎將精神都放在了舒洺彥的身上,再回到公司才感受到這一次股市的危機的嚴重性,因為一向十分注意外表和形象的時楓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襯衣也有些發皺,很明顯昨晚他可能是在公司通宵了。
「舒洺彥的情況怎麼樣?抱歉啊,這幾天沒忙過來,也沒去看看。」
提起舒洺彥的情況季馳的眉頭就皺的松不下來:
「胃上的情況不是太好,調理指標等著手術,但是人什麼都吃不進去。」
時楓抬頭,他知道那天能讓季馳著急成那個樣子都用上了醫療直升機不會是小問題,他知道這種情況安慰太蒼白,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治病的過程都難熬,我們家老爺子上一次心臟搭橋一家人也跟著提心弔膽的,說實話,要不是你那一個電話我還真以為你小子這麼多年是個和尚呢,整了半天是有個白月光。」
季馳這麼多年用『潔身自好』來形容毫不為過,就連行長的兒子拒絕起來都是秋風斬落葉,他都要以為他零件有問題了,倒是季馳聽到『白月光』這三個字如鯁在喉:
「打住,別提白月光,提起白月光我就想刀一個人。」
宋成彬在辦公室中打了個噴嚏,季馳現在簡直同情當初自己的智商,怎麼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