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來,笑容如疏風朗月,俊朗得讓人移不開眼。
“公主有心了!”
說著,修長大手優雅端起瓷碗。
蔚景眉心一蹙,猛地察覺到身側男人的視線,連忙別過眼,就聽到錦溪的聲音再度響起,“大哥,大嫂,你們也嘗一下吧,第一次動手做湯,難免味道不好,還請大哥大嫂莫要嫌棄才是。”
一邊說,一邊盈盈起身,給夜逐寒盛了一碗。
夜逐寒含笑應承,不知道是不是夜裡沒有休息好,還是怎麼的,今日的他臉色略顯蒼白,精神明顯有些憔悴。
盛好夜逐寒的,錦溪又給蔚景盛了一碗。
蔚景連忙落落站起,伸手謙遜接過瓷碗,可不知是蔚景沒有接穩,還是錦溪放手太快,反正瓷碗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自兩人手中跌落,因兩人手的姿勢是錦溪的在上面,蔚景的在下,所以瓷碗裡面滾燙的湯汁盡數撒潑出來,就直直濺在蔚景的手背上。
“啊!”
蔚景燙得瞳孔一斂,本能地將手收回,瓷碗就“嘭”的一聲砸在桌上,滾了一下,又跌落在地上,隨著令人心悸的一聲脆響,瓷碗四分五裂、瓷屑亂濺。
夜逐寒微微一怔、眼波輕動,凌瀾臉色一變,作勢起身,卻又不知想起什麼,身形微微一僵,便坐在那裡終是沒有動。
錦溪一臉慌亂,連忙道歉:“對不起,大嫂,看我毛手毛腳的,不知大嫂燙著沒有?”
蔚景怔怔看向自己的手,瑩白手背上已是緋紅一片,有些地方甚至還開始起了小水泡。
蔚景皺眉,看來,燙得不輕。
“沒事吧?”邊上一直不響的夜逐寒出了聲。
蔚景怔了怔,抬頭,看向夜逐寒,眼角餘光掠過坐在對面此刻正低垂眉眼、面沉如水的男人,彎了彎唇,“沒事,用涼水冷敷一下就好了。”
將手掩進袍袖中,她又轉眸看向錦溪:“公主客氣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毛手毛腳,連個瓷碗都接不住,卻了公主的盛情,請公主莫要怪罪才是。”
錦溪眉眼一彎,笑得像朵花兒一樣,“大嫂見外了,那我再給大嫂盛上一碗。”
一邊說,一邊自邊上拿了一個新碗,她再給添上湯。
而這廂,夜逐寒也吩咐婢女去取涼水。
將盛好湯的瓷碗直接放在蔚景面前的桌上,錦溪娉娉婷婷坐下,眼梢略略一掃三人,趁三人未注意的間隙,快速朝冬雨使了一個眼色,冬雨會意,悄然退下。
不一會兒,婢女就取了一銅盆的涼水過來,雙手端著銅盆站在蔚景的邊上。
蔚景輕輕挽了袍袖,眼角餘光所及之處,她看到所有人都朝她看過來,包括對面那個自始至終不發一言、無動於衷的男人。
男人似乎看了看她,又看向她的手。
也不知自己心裡怎麼想的,她忽然一個抬眸望過去,卻見他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哪裡是在看她這邊。
彎了彎唇,她將燙傷的那隻手緩緩放進銅盆的水中,一股冰涼的觸感包圍了過來,她頓時覺得,手背上的灼痛感似乎立即減輕了不少。
錦溪將目光從蔚景浸在水中的手上移開,轉眸看向冬雨,冬雨朝她幾不可查地略一點頭。
錦溪唇角一勾。
這廂,蔚景本想多泡一會兒,可見幾人飯也未吃,都等在那裡,她便掏出袖中的錦帕,準備將浸溼的那隻手擦淨,誰知一個不小心,錦帕竟是掉進了銅盆裡。
連忙伸手去撈,怎料,袖口一緊,竟是勾住了銅盆。
因著她的動作,銅盆猛一傾斜,端銅盆的婢女驟不及防,她一慌,另一隻手才堪堪抬起,銅盆就徑直朝著一旁的男人扣去。
“嘩啦”一銅盆的冷水盡數潑在男人的身上。
啊!
蔚景大驚,幾人臉色一變,與此同時,被淋的夜逐寒亦是條件反射一般站起,卻已然太遲。
他身上的衣袍一半都被濡溼。
蔚景大駭,連忙道歉:“相爺,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今日自己是怎麼了?
接個瓷碗接不住,後來拿個錦帕都拿不穩,如今竟又將銅盤的水打翻。
“大哥,你沒事吧?”
男人聲音低沉,略帶著一絲緊繃,是凌瀾。
蔚景一怔。
也就是到這時,她才發現,凌瀾不知何時已經起身,來到了夜逐寒的身邊,見她看他,也不迴避,鳳眸冷厲朝她掃過來。
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