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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不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嗎?

蔚景撇撇嘴,末了,又微微蹙了秀眉,擔憂地凝著男人。

男人就那樣躺在那裡,靜靜地躺在那裡,蔚景第一次覺得,他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腦子裡突然想起傍晚時候影君傲說的話來,會武功的人也是人,也是肉身!

那現在該怎麼辦?

她環顧了一下屋內,見洗臉架上的銅盆裡盛有半盆涼水,便走過去,取了毛巾,放在涼水裡浸溼,擰至半乾,又走回床邊,將毛巾抖開,將其仔細地疊成長方塊。

正欲傾身將疊好的溼毛巾敷在男人的額頭上,卻驀地撞進一雙黝黑的深瞳裡。

她一震,手就僵在半空中。

他幾時醒了,又看了她多久?

怎麼一絲聲響都沒有?

男人就看著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氣氛有些尷尬,她窘迫地別過眼:“那個你發熱了。”

將手中的溼毛巾輕輕放在男人的額頭上,她轉身,卻驀地手背一熱。

男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動作快得驚人,她甚至沒發現他怎樣將手臂從薄被下拿出來的。

一向溫熱乾燥的掌心,此刻跟他的額頭一樣滾燙。

她眼睫一閃,回頭。

“去哪裡?”

男人低沉開口,聲音沙啞得嚇人,響在靜謐的夜裡,就像是細細的砂紙輕輕擦過人的心頭。

蔚景心口一顫。

“去找影君傲。”

看此情形,得讓影君傲讓神醫再來看看才行。

手上一痛,是男人驟然收了五指力度,她痛得瞳孔一斂,以為男人是借握住她手的支撐起身,卻發現他只是扭頭看向窗外,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放風箏嗎?天已經黑了。”

蔚景一怔。

果然傍晚的時候,是他站在抄手遊廊上。

還未做出反應,又聞見男人冷聲添了一句:“別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蔚景心頭就有些惱。

這跟身份有什麼關係?

而且,說她沒身份的人是他,說她有身份的人也是他,她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想要她怎樣?

在破廟前面,她說讓影君傲放了蔚卿,她跟影君傲走,結果這個男人,說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憑她,影君傲怎會同意?

那意思就是她的身份低賤不是嗎?

那麼現在呢?

又讓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有什麼身份?

右相夫人,還是風月樓頭牌?

無論哪一個都跟他凌瀾沒有關係吧?

右相是夜逐寒不是嗎?充其量也是鶩顏!他當了一天夜逐寒,還真將自己當回事兒了?

他對鶩顏忠貞不二,難道還想她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也忠貞不渝不成?

不想跟他多費

tang口舌,她驀地抬臂,冷冷地甩開他的手。

曾經,她也做過這樣的動作,每次都沒有掙脫開,而今日,或許是他太過虛弱的緣故,竟一下子就將他的手甩掉,且因著她揮臂的力度,男人的手竟重重甩撞在床頭的木柱上。

“嘭”的一聲悶響。

蔚景一怔,沒想到會是這樣,而男人,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只一瞬不瞬地凝著蔚景不放。

“我去找神醫。”蔚景別過臉,冷冷丟了一句話,就快步往外走。

那一刻,她想到落荒而逃這樣的字眼。

剛可走到門口,腳還沒有邁出門檻,驟然,眼前人影晃動,一陣清風拂過,男人赫然站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驟不及防,蔚景的鼻子都差點撞上他的胸膛,陡然驚覺過來,想緊急止步,可腳已經抬起,慌亂中又往後一退,身子就陡然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朝後仰去。

啊!

她驚呼。

男人長臂一撈,將她裹了滿懷。

隨著男人的力道,她的胸口就直直撞上男人的胸膛,無隙!

許是撞到了男人的傷口,男人悶哼一聲,蔚景一驚,想要從他的懷裡出來,卻發現自己被男人裹得死緊。

她一駭,連忙伸手推他,“你做什麼?快放開我!”

這個男人,不是虛弱得連她甩手的動作都避不開嗎?又是如何瞬間從床榻上起身,來到她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