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轉一圈,確切地說,是去曾經的那個農院轉一圈,他希望出現奇蹟,他希望,那個人驟然出現在那裡。
夜越走越深,街道也越走越偏僻,遠處的喧囂慢慢歸復了平靜,偏僻街道的兩旁只有稀稀落落的燭火,將他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細細長長。
遠處傳來打更的聲音。
這樣不知走了多久,他在那座熟悉的小院前站住。
黑燈瞎火,依舊沒有人。
夏夜的空氣裡帶著微涼的薄露,他輕輕環抱了胳膊,在門口的石階上坐下來。
頭頂星光斑駁、月輝綿長,清冷月光灑在身前的地面上,讓寂寂夏夜更是平添了幾分寒意。
又獨坐了一會兒,他起身站起。
該回去了,以防那個帝王臨時找他找不到。
帝王這幾日也很辛苦,被沉重心事所纏,雖然他不說,他一個做下人的也不好問,但是,大概為了什麼,他心裡也清楚。
帝王喜歡上了一個有夫之婦是嗎?
常伴帝王左右,他明顯看出了他對那個叫鶩顏的女人的上心和不同。
作為天子,呼風喚雨,要啥沒有,偏生喜歡上一個已嫁作人婦的女子。
果然,情之一物,與誰都是公平的,就算是帝王,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被其所磨。
彎了彎唇,他拾階而下。
驟然,身後傳來“吱呀”一聲細響。
他呼吸一滯,猛地回頭,就看到正開啟院門的那人。
許多年後,他依舊記得這一眼。一瞬間,似乎天地萬物都不消失不見,映入眼底的只有一人,那人盈盈站在門扉邊,輕紗掩面,滿眸愕然。
好一會兒兩人都沒有說話,就站在那裡,靜靜對視,後來,兩人又似乎同時反應過來,葉炫快步上前,女子慌
亂掩門。
於是,一人門外,一人門內。
葉炫想喊她,卻發現連對方叫什麼他都不知道,猶豫了一會兒,抬手輕輕叩著門扉。
裡面的人沒有理他,也沒有任何聲響。
他站在門外,忽然覺得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那樣的不真實。
緩緩放下手臂,他轉身,默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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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提著輕功,越過院牆,翩然落在小院子裡面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那抹依舊站在院門後面,正透過門縫偷偷睨著外面的身影。
說不出來心裡的感覺,他只覺得心裡面有什麼東西“啪”的一聲爆裂開來,他步履如風、快步上前,自後面將那抹清瘦的身影抱住。
事後他想起這一幕,只覺得自己不可思議。
那是他嗎?
是因為夜色太過美好嗎?還是因為心裡想了太久,抑或是看到女子明明將他關在門外,卻又忍不住偷望外面的樣子,又還是怕再不抱住,又會像幾年前一樣,曇花一現?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就那樣抱住了她,緊緊地抱住她不放。
接下來的事就順理成章。
兩人一起進了屋,女子炒了幾個小菜,兩人相對而坐,一同進食。
就算這個時候,女子都不願意將臉上的輕紗揭掉,用她的話說,她長得太醜,怕將他嚇住。
其實,在他的心裡,美醜早已不重要,他根本不在意,但是,既然她不願,他便也不強求,心中滿滿都是重逢後的喜悅,就像是一段缺失的人生驟然完整,那感覺強烈得無以名狀。
因為一直在帝王跟前做事,所以謹慎如他,幾乎滴酒不沾,但是,今夜,他破了例。
兩人都喝了些酒,酒到醺處,話就慢慢說開了。
她告訴他她叫葉子,身負著一個很重要的使命,不方便說,這次回來有點事,會呆幾日,幾日後又要離開。
他聽完之後,就笑,說,葉子,果然是葉子,飄來飄去,沒有根,亦沒有心。
其實他沒有喝多少酒,酒量不行的他還是醉得不輕,最後幾乎醉得不省人事。
不過,在他朦朧的記憶中,他最後,還是藉著酒勁將那個女人抱在懷裡。
*
這是蔚景第五次來書房,依舊不見鶩顏的人,來到相府門口,問門口的守衛,也都說未見回來。
她也不知道這深更半夜的,鶩顏去了哪裡,她找她,是有事要跟她商量的。
三日時間一晃過去,總不能坐以待斃。
她要救凌瀾,必須。
她想了一個方法,想跟鶩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