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做了許多準備,也命人多方打探了訊息。
想必,纏雲谷是禁地,關著鎮山獸,他早就知道。
為何要設法誘皇后去這樣一個有著猛獸的禁地呢?
這分明不就是讓皇后去送死嗎?
送死?
他當時被自己想到的這兩個字嚇住。
可是他找不到別的理由,只有這一個。
為何讓皇后送死?
也只有一種可能。
試想,如果當今皇后被嘯影山莊的巨獸所傷,或者說,直接死在巨獸爪下,會是怎樣的風波?
這過錯就得嘯影山莊揹著。
就算山莊不懼朝廷,就算朝廷不以此為藉口對付嘯影山莊,但無論是在帝王的心裡,還是在影君傲的心裡,還是在天下人的心裡,山莊欠這個帝王的。
欠下帝王一個天大的人情。
以前,他就知道這個男人做事狠絕果敢,不然,也不會有今日的帝位,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連皇后也能犧牲!
只不過,千算萬算,沒算到右相夫人會去採藥,破壞了全盤計劃,還惹出了不少糾復。
所以,他生氣,是嗎?
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前面男人突然頓住腳步,他一驚,要不是步子收得快,險些撞上男人。
頓時冷汗涔涔,心有餘悸。
“回房!”
男人轉身,又朝來時的路走去。
*
或許是傷口太痛,又或許心事太重,蔚景躺在床榻上怎麼也睡不著。
傷口包紮好後,影君傲本要她就住在他的廂房裡,他自己去別的地方睡,她不同意。
來山莊沒幾日,已經發生了太多事情
,給他添了太多麻煩,她不想再這樣。
所以,她執意回了自己的房間。
蘭竹坐在燈下一件一件疊著原本放在衣櫥裡的衣服,她知道,她也是無聊,才找點事做。
“蘭竹,你先下去睡吧。”
在青石路上跪了那麼久,膝蓋上肯定有傷。
忽然想起凌瀾給她的金瘡藥還帶在身上呢,就艱難地動了動手,想要從袖管內取出,可當小瓷瓶攥在手心上時,她又猶豫了。
不知自己出於什麼心裡,又放了回去。
是捨不得嗎?
不知道。
她不是這般小氣的人。
大概是小瓷瓶太精緻,捨不得瓶子,可是,大可以先將藥給蘭竹,讓她擦完了還給她。
不知道。
反正,就是不想掏出來。
“去睡吧,明日我讓人去藥房給你拿點擦膝蓋的藥,破皮了吧?”
“沒事,奴婢不困,奴婢在這裡陪夫人。”蘭竹恭敬地起身站起。
“不用,有人在,我睡不著,下去吧。”
蘭竹又猶豫了一下,這才將疊好的衣服都整整齊齊地擺在衣櫥裡,輕聲退了出去。
蔚景就躺在那裡,望著那琉璃燈裡的燭火微微失了神。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細微的響動,似是被人輕輕開啟,她看到火苗顫動了兩下,又恢復如常。
蔚景微微一怔,下一瞬,就輕輕闔上了眼睛。
雖然來人的腳步很輕,輕柔得幾乎聽不到一絲響動。
但是她知道,是誰。
凌瀾是麼。
或許是因為他的氣息,亦或者是其他,她不清楚,但是卻可以篤定是他。
房間裡很靜,靜到似乎只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哦,不,兩個人的呼吸聲。
可能是內傷的緣故,他的呼吸有些重,雖然聽得出有些緊繃,似乎已刻意壓抑,卻依舊不似平日。
他沒有出聲,她也不想睜開眼睛。
但是她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凝著她。
究竟想做什麼?
道歉嗎?安撫嗎?感謝她傷成那樣,最後還用纏雲草給他跟鶩顏臺階下嗎?
有話想要和她說就說。
這算什麼?
終於,一陣微末的清風拂面,似是男人轉身時袍角帶起的風,緊接著,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往房門的方向走去。
離開了?
蔚景緩緩睜開眼睛,卻不期然的撞上男人漆黑的眸子,蔚景一怔。
他知道她沒有睡著,那剛才的衣袍掀動和腳步聲,是故意的?
看吧,就是這樣一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