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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她用了一個比較安全的稱呼。

“二爺剛剛不久前回來的,相爺沒看到。”

“哦,”鶩顏眸光微閃,“知道了。”

入了府,鶩顏徑直穿過前院,往書房的方向走。

抬頭望了望天,四更的天,剛剛還星光斑駁的夜空,此時已進入黎明前的黑暗。

沿路的風燈隱在夜色中,燈輝黯淡,越發顯得長夜悽迷,她突然想,這些風燈也有些年頭了,該讓康叔換換了。

順著迴廊,她一直走到書房。

出乎意料的,書房裡沒有燈。

輕輕推開書房的門,裡面一片黑暗,她緩緩走進去,藉著透窗而入的幽幽夜色環視了一圈,沒有人。

他不在。

略略怔忡了片刻,她又出了門,直直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那個女人的廂房。

同樣的,廂房裡面也沒有掌燈,漆黑一片。

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她怔了怔,本能地看向桌案邊,眯眼

tang適應了一下屋裡的黑暗,才看到坐在桌案邊的男人。

她想,如果不是一身顯眼的白袍,她或許還未看出來。

眉心微攏,她走過去,找了火摺子捻亮桌案上的燈盞。

屋裡頓時一亮。

“今夜怎麼回事?”將燈罩罩上,她轉眸看向男人。

男人在擦藥。

低垂著眉眼,很專注地將藥粉塗抹在自己的指頭上。

沒有理她,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在說話。

鶩顏秀眉蹙得更緊了幾分,又轉眸看向他的手,在觸及到那修長手指血肉模糊一片時,她瞳孔一斂,大駭:“你的手又怎麼了?”

皮肉外翻、殷紅一片,這個樣子,這個樣子比那日受傷彈琴時更慘不忍睹。

男人依舊沒有理她,自顧自塗抹著藥粉。

他這個樣子,讓她禁不住想起了從前,以前每次受傷他也都是這樣,一個人坐在黑暗裡,自己給自己療傷,誰也不理,誰也不睬,第二天又整個沒事人一樣。

所以,她知道,今夜是問不出什麼了。

只是,他這個擦藥的方式

那哪裡是擦藥,那力度,分明是摧殘。

低低一嘆,她在他的對面坐下來,伸手拉過他的腕,外翻的皮肉上除了一片殷紅,有些地方還沾染著一些明黃。

黃漆?

鶩顏眸光一斂,雖然黃色的漆有很多種,皇宮裡很多地方用,但是,這種黃中帶橘的顏色,只有龍吟宮殿頂的琉璃瓦上用。

那麼,今夜這個男人在龍吟宮屋頂上呆過?

十指傷成這個樣子,是大力摳在琉璃瓦上造成?

她心口一窒,那今夜龍吟宮前面發生的那一幕,關於那個女人的那一幕,他都看到了是嗎?

是了,肯定是看到了。

不是遇到實在難以隱忍的事,他也不會傷成這樣。

正微微怔忡間,男人已經將手抽了回去,又自顧自擦了起來。

方才她站著,他低垂著眉眼,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如今她坐在他對面,那張沐著昏黃燭光冠玉一般的臉,竟是如水一樣的沉靜。

沉靜嗎?

她知道不是!

這個男人她太瞭解,面上越沉靜,心中越有事。

當然,如若他不說,她也定是問不出來。

只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絕對跟那個女人有關。

那個女人暴露了。

他們拼力維護那麼久的那個女人終究還是暴露了,暴露得那樣突然,暴露得那樣讓人驟不及防。

她不是以夜逐寒的身份在未央宮前面等她嗎?怎麼會成那般模樣?披頭散髮、滿臉鮮血、赤著一雙腳,沒有面皮、沒有假肢、沒有外袍?還被禁衛逮個正著。

是跟面前的這個男人有關嗎?

是跟他去私會鈴鐺有關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個女人服了忘憂,刺了心口,用最決絕慘烈的方式終止了這一切糾纏。

*

龍吟宮

綠屏將錦巾放進銅盆的熱水裡打溼,又擰得半乾,傾身,小心翼翼地給床榻上的女子擦拭著臉上的血漬。

“都出去吧!”

自始至終站在床頭邊未挪過位置的帝王掃了一眼殿中眾人,末了,又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