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
一個大活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沒有。
或許鶩顏說的是對的,她有心想躲,所以他找不到,她若不想出來,他這樣大動干戈地找就等於在逼她,只會讓她更加討厭,也更加不會出來。
所以,他不找了,不大動干戈地找了,他讓隱衛都撤了回來。
他等。
他等她願意出來的那一天。
只是這一天有多遠,他不知道。
或許明天,或許一輩子,或許到他死,她都不會出現。
但是,這個人,他等定了,哪怕一輩子,哪怕地老天荒。
哪怕他死。
五月的御花園,百花開得正豔,空氣中充斥著各種花香。
他深深地呼吸。
時間過得真快,竟又是一年春天。
太多的人和事發生了改變,可不管世事怎樣變遷,似乎只有這一片御花園十幾年來都還是那樣。
花開花落,花落花開。
*
蔚景艱難地側首,虛弱地看著睡在自己身側兩個襁褓裡的小傢伙,從未有過的開心滿足。
上天果然對她不薄,竟一下子賜給她一雙兒女。
龍鳳胎。
這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事。
難怪她的肚子那麼大,她還一直以為是因為吃得太好了,從未朝兩個上面想。
想起剛剛婆婆接生的樣子,也定是吃驚不小吧。
一會兒,哎呀,還有一個,還有一個;
一會兒又,天啊,這個是個女孩,一兒一女一枝花,太好了,太好了;
一會兒又大叫,哎呀,襁褓只准備了一個,又奔出房門去拿,風風火火、手忙腳亂的樣子,她想想就禁不住彎起了唇角。
“末末,你是哥哥,暖暖,你是妹妹哦,”她伸手輕輕觸碰上兩個傢伙的小臉蛋,一顆心隨著伸出的手,顫了又顫。
兩個小傢伙睡得香甜,身上的血汙已經被婆婆洗得乾乾淨淨,因為是雙胎,兩個都分量不重,小小嫩嫩的模樣,真的是可愛極了,蔚景只覺得心裡柔軟得不行,剛想撐著身子起來,親兩個小傢伙一下,就被正走進來的婆婆逮個正著。
“呀,小九,不要這樣,你剛剛生產完,正虛著呢,不要亂
動!”
蔚景只得躺了下去,忽然想起什麼,“對了,婆婆,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現在又是什麼時辰嗎?”
婦人將手裡剛剛燉好的魚湯放在床邊的凳子上晾著,轉眸笑睨向她:“早幫你看好了,今日是五月初六,時辰嘛,大概四更的丑時。”
“謝謝婆婆,小九的命是婆婆救的,如今婆婆又替小九接生了末末和暖暖,婆婆是小九一家的恩人,小九無以為報,只。。。。。。”
“打住,打住!”婦人連忙將她的話打斷,瞥了她一眼,“你呀,還是問上臉也沒幾句話我比較適應,話一多起來,我不習慣!”
蔚景便忍不住笑了,“好,我不說。”
心裡卻是一點一點的溫暖泛開。
她是真的感激這個女人,打心底感激。
沒有她,就沒有她,也沒有末末和暖暖,雖然,她不知道她為何住在這個纏雲谷的秘島上面,為何一直以素帕掩面,就連吃飯睡覺都不拿掉,為何武功如此高強,卻不能出去,為何鎮山獸也聽她的話?
婆婆不說,她也不問。
就好比,她不說她的事,婆婆也不問一樣。
這世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故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秘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苦和殤。
彼此溫暖就行,至於過去,是好是壞,是傷是痛,還是各自珍藏的好。
“婆婆,我餓了。”
婦人嗔了她一眼,“果然做了母親就不一樣了,還知道餓了,第一次聽你叫餓,來來來,我燒的魚湯可是天下第一鮮呢,我扶你坐起來喝。”
將她扶著坐起,又拿了兩個軟枕塞到她背後,讓她坐靠在床頭上,婦人轉身去端凳子上的魚湯。
蔚景又禁不住湊到兩個小傢伙面前去看。
*
城郊別院,廂房
鶩顏沐浴完,從屏風後走出來,一邊整理著身上的衣衫,一邊走到銅鏡前面。
銅鏡映著燭火,自己清瘦的臉落在鏡中。
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她又執起一把牛角梳輕輕梳理著滿頭烏黑長髮。
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