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坦蕩蕩,當然是我!”
蔚景見他“當然”二字之後頓了半天,還以為他要說“當然不是”,結果竟然還是冒出一個“是我”,蔚景就禁不住再次嗤笑。
“還君子坦蕩蕩呢?做這樣的手腳還坦蕩蕩?昨夜我還想,幸虧自己發現及時呢,趕緊將衣服給換了,誰知道你又用了什麼其他的方法,所以才找到這裡的。”
蔚景一邊撇嘴,一邊拿眼斜他。
影君傲眸光微閃,但笑未語。
*
夜深沉。
湘潭敲門而入的時候,帝王正坐在燈下,手裡握著一件白色的衣裙,低垂著眉目,不知是在看衣裙上的什麼,還是在想什麼。
微微愣了愣,湘潭躬身走近:“皇上,葉炫有急事求見!”
帝王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眼梢:“誰?”
“葉炫。”
帝王眼波一動,有些意外。
為了鶩顏,他私下裡派人找過葉炫,可葉炫就像是在這個世上消失了一般。
怎麼又突然冒出來了?還深更半夜急著求見。
微微斂眸,他問向湘潭,“可有說何事?”
湘潭搖了搖頭,“沒有,守衛只是說,好像跟公主有關。”
鶩顏?!
“宣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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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葉炫的第一眼,凌瀾幾乎都沒有認出他。
這是自奪宮那日之後,第一次見他。
想想,也不過才一年多的光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消瘦成這個樣子?
葉炫跌跌撞撞進來,甚至還來不及行禮,就嘶聲道:“鶩顏不見了。”
凌瀾一時有些懵。
什麼叫鶩顏不見了?
白日兩人還見過面呢。
葉炫上前,將手中的一封信箋交給凌瀾。
凌瀾疑惑開啟,白紙黑字入眼。
的確是鶩顏的筆跡。
葉炫,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我。也不要去找凌瀾,凌瀾那邊我會讓弄兒去通知他,你走吧,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
“什麼意思?”凌瀾舉著手中的信,微微眯了眸子,看向葉炫。
葉炫只得語無倫次地將自己如何被錦弦下了“情亡”的毒,鶩顏如何找到他,如何將他帶回家,關在書房的密室裡,這一年中每月的初一十五又是如何替他解毒的講了一遍。
凌瀾難以置信地聽著這一切。
若不是說話之人是葉炫,他真的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若不是他是醫者,知道江湖有“情亡”,也聽說過這種解毒方法,他真怎麼也不相信,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發生。
情亡,情亡。
情亡,人亡。
一方救了對方,一方必死。
鶩顏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花了一年的時間來做這一件事情。
難怪,她臉色難看。
難怪,她時常暈眩。
難怪,她日漸消瘦。
難怪,她不要探脈。
是他大意了。
終究是他大意了。
她讓他不要問,不要管,不要逼她,他就真的沒問,沒管,沒逼她。
那樣刀劍不入的一個女人,那樣鐵血冷情的一個女人,那樣好強隱忍的一個女人,竟用一年的時間來用這種屈辱的方式,去給一個男人解毒。
錦弦真狠。
這哪裡是光要鶩顏的命。
這分明是要她死
之前,還要她的自尊,還要折辱於她。
初一,十五。
每夜有多痛,或許只有她知道。
而她白日裡依舊面色如常,依舊百堅不摧,甚至還要幫他收拾各種爛攤子,想盡辦法緩解他心裡的痛。
而她自己心裡的殤呢?
沒人看得到。
“三姐”
五指一收,將信箋緊緊攥進手心,凌瀾只覺得一顆心痛到顫抖。
葉炫還在那裡猩紅著眸子,渾渾噩噩、語無倫次地說著:“我的穴位自動解了,我就出來了,鶩顏已經走了,我問弄兒,弄兒說,鶩顏交代過,必須等我離開了,她才能來進宮給你稟報”
凌瀾卻再也聽不下去了。
“夠了!”一聲厲吼,他一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桌案上,“哐當”一聲巨響,梨木製的桌案瞬間四分五裂,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