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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歲矣。沛縣令接得秦二世聖旨,遂收集人夫,點齊百餘牢中囚犯,令劉季押送至咸陽充任勞工。劉季領命,出了縣署,收拾行裝,定於次日動身。劉季縣中好友來為餞行,幾個便來到了路傍酒店。

劉季平日待人傲慢,朋友自然不多,縣吏中只有三人,卻都不是一般人。哪三人?第一個,沛縣主吏掾蕭何,豐邑人也,熟諳法律,其辦事之才,在碭泗無人能及。秦御史常欲徵其入都,蕭何固辭,因而未行。此正是蕭何高明之所以,知秦朝不能長久,故而卻之以避其禍也。蕭何平素性謹慎,極善識人。初與劉季相交,不以為奇,常與人言道:“劉季固多大言,少成事!”後與劉季偶敘,言談之中,得知其志向遠大,實非尋常人也,遂敬之,待之甚厚。蕭何位高於劉季,常以吏事護之,劉季有難,蕭何必為相助。劉季繇赴咸陽,眾吏各送奉錢三錢,唯蕭何一人奉五錢,劉季因而常嘆道:“必報此多奉二錢之恩也!”故以師禮待蕭何。第二個:沛縣吏掾曹參,字敬伯,位於蕭何之下,沛人也,勤儉好學。八歲從師學文,甚得器;十五歲再從師習武,又有成。及長成,居縣為豪吏也,與蕭何相善,共為劉季左右。第三個:沛廄司御夏候嬰,亦沛人,自幼好武,弓馬嫻熟,武藝高超,素敬劉季。每送使客還過泗上,都要與劉季相語,無有不談至日移天暮之時。夏候嬰曾試補縣吏,因與劉季相戲,為其失手所傷。劉季為亭長,傷人當重罪。人告於縣署,劉季矢口否認,夏候嬰亦自當其責,雖經複審,夏候嬰皆未告罪,終使劉季脫禍,而夏候嬰因而坐罪,掠笞數百,牢獄歲餘。劉季感其忠,是為莫逆之交。劉季與三人語,常道:“蕭公文才雄冠於天下,可為治國棟樑。汝二人皆是大將之才,他日必出頭於世。”縣中諸吏無有不為劉季所狎侮者,是有此言,可見與三人之交。

四人入到酒店坐定。酒過三巡,蕭何捧酒謂劉季道:“劉公此番西行,萬事皆應小心。蕭何夜觀天象,望見太白再經天,秦國當有大難。公此間至都中,切不可造次,若見禍至,當留心以避。”劉季道:“蕭公休要擔憂,大丈夫行於天下,何懼之有?”曹參道:“蕭公之言是矣,某頗曉陰陽,聞今歲石隕於東郡,其石有字雲:‘始皇死而地分’。石,陰類也,為群陽不附。今朝中趙高弄權,閹豎當道,當應此驗。若此時天下亂,吾等當隨劉公以御之。故望劉公此次小心從事,若見都中有何變動,也好設計對應。”劉季笑道:“二公之言,劉季當深記,小心便是了。”

正飲間,一人從外而至,口中呼道:“哥哥在此喝酒,怎不叫上吾,害吾好找!”眾人視之,此人身高八尺五寸,膀闊腰圓,面如獅犼,發似硃砂,體如猛虎,聲若洪鐘,乃劉季姨妹夫,姓樊名噲,沛中至勇之士,素有膂力。在沛中以屠狗營生,家資不薄,雖無官職,但為人豪爽,遠近亦頗有威名。呂公慧眼識英雄,將次女呂嬃配予樊噲,故以兄事劉季。聞得姐夫將要進京公幹,亦為送行。劉季喚其同坐共飲,談及時事,樊噲怒道:“秦皇帝暴而無義,兼併戰國,毀先王之法,滅禮誼之士,專任刑法,橫徵霸斂,致使奸邪並生,赭衣塞道,囹圄成市,天下愁怨,早晚必潰而亡國。此次徵勞西行,奪財民間,擾亂天下人之心,以弟之意,不如殺進咸陽,取了那狗皇帝,也好天下太平!”劉季急止,低聲道:“弟切莫輕浮,若有人舉報,罪及三族也。”樊噲道:“我懼何人!”眾人皆大笑,當日盡歡而散。

次日,劉季告別眾人,帶領數名隨從,押著囚犯,抖擻精神,取路往咸陽而行。走了一日,天色已暮,投宿客棧,再清點犯人時,卻少了十幾人。劉季尋人問之,原來這夥囚犯聞得是往驪山修築皇陵,無人不怕。一路上偷偷商議道:“築皇陵乃是一樁苦差,做牛做馬還罷,被殺了可就回不來了。不如趁行路之機逃之,九死尚有一生。”各人懷著小心,路上一有機會便要走幾個。一天下來,就走了十幾人。劉季自是無奈,只有令隨從加緊看管,切不能讓餘下之人再走了。

不料移日早起,又逃了數人。劉季一面上心防著,一面加緊趕路,只望早日至咸陽,好交了此差。然而眾囚見同伴有人走了,皆無心再行,一路上行一程走數人,如指縫流沙一般。劉季雖與隨從盡力彈壓,卻無法禁止,方到豐邑西澤中亭,眾囚已走了一大半。劉季好生煩惱,自知秦法酷重,難逃罪責,乃令止步於亭中,令囚犯先歇息,自取酒悶飲,尋思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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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至紅日西下,玉兔東昇,已是酩酊大醉。遂喚眾囚犯道:“汝等西至驪山,必充苦力。秦刑苛酷,終是難免一死。吾今走了半百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