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思忖了片刻,說道:“看來對方是別有圖謀。既然如此,不如就靜觀其變,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麼。請幾個老道的軍醫來,由我親自帶著去給那幾個病倒的吐蕃軍士瞧病。
稍後,秦慕白便帶了幾名軍醫,去到吐蕃人的臨時營房裡探望。他們的確是病倒了四個人,此時都已陷入昏迷。軍醫診斷後一同認定,都是中了急毒但不致喪命,眼下一時無法確定是什麼毒,因此要解毒也還需得一段時間。現在,只能先對他們催吐洗腹緩解毒性。
那些吐蕃人便亂轟轟的鬧了起來,大罵唐軍無信之義之類的。秦慕白叫人將他們彈壓下來,對他們說,兩軍對壘不便留客,大部分的人必須現在離開軍營返回己軍,留下幾個人照顧病人即可。這幾個中毒的吐蕃軍士,由唐軍負責醫治完好,然後護送回去。
吐蕃人不依不撓,說“憑什麼相信你們”之類的話。秦慕白不禁有點火了,冷冷道:“真要害你們,用得著費這麼多周章?我言既出,必定守諾。誰敢在此惹是生非亂我軍規,殺之以儆效尤!反正你們,也都把惡名賴到我們頭上了!”
好漢難當,惡人易為。
此言一出,吐蕃人都不敢鬧騰了,乖乖的駕著牛車離開了唐軍大營,留下了八個人照顧四個病倒的軍士。
處理妥當後,秦慕白先叫來那幾個軍醫私下問話,他們一致認定,肯定是吐蕃人自己下的毒,在用苦肉計。因為那幾個吐蕃軍士中的毒,異常罕見,豈能是行軍在外的唐軍軍中,能有的東西?肯定是域外的毒物!
結論不出乎秦慕白的意料之外,得到確認後,他心中琢磨:這幾個吐蕃人想了法子賴著不走,無非是想刺探我軍軍情。按理說,以強制弱,噶爾欽陵犯不著用出這等卑劣而下作的手段。難道是……衝著神武大炮和火神而來?
有可能!
想及此處,秦慕白召來了營盤守將薛萬均和火神統領張同,吩咐他們一定要嚴守機密。此外,對這十餘名吐蕃人的軍帳住所進行了嚴密的布控和監視,並實施禁足。
幾天過去了,負責監視的軍士每日向秦慕白回報,這些吐蕃人的一舉一動,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他們每天都只吃喝拉撒,寸步不離軍帳,也不向任何人打聽任何事情。而每天探診的軍醫則回報說,那幾個中毒的吐蕃人,所中何毒現今也未查清,身上的毒自然也就無從解起。但奇怪的是,他們的病情既不好轉也不惡化,好像是暗中有人在控制一樣。
“那他們死乞白賴的留在這裡,是想幹什麼呢?”秦慕白不禁犯嘀咕了,琢磨了一陣,吩咐手下人繼續嚴密監視,一有異動馬上直接回報。
這天下午,朝廷派出的糧餉物資終於運抵了大非川軍營,押送軍官就是長孫渙,現任的左威衛將軍,兼任蘭州大都督府參軍與西海道行軍副總管——論級別,僅次於薛萬均了。
與之同來的,還有秦仙商號的商隊一支,領頭的“小掌櫃”,居然是蘇憐清。
日前離開蘭州出征之時,秦慕白給武媚娘開出了一份清單,請她幫忙四處採購許多東西,其中就有大量陣前要用到的藥材物資。但武媚娘已是有孕在身行動不便,加之蘇憐清可是“精通醫毒”的大行家,因此這檔子事便落在了蘇憐清的身上。
現在看來,她將這項使命完成的還算不錯,運來了大量的可用藥材。首戰失利傷兵滿營,這些東西剛好一解軍中燃眉之急。
糧餉和醫藥都得到了及時良好的補充,大非川軍營裡如同被注入了一針強心濟,眾將士都安心了許多並深受鼓舞。
交割了物資,長孫渙便到中軍帥帳裡來面見秦慕白。
“屬下長孫渙,拜見秦少帥!”單膝下拜抱拳施禮,長孫渙一絲不苟。
“不必多禮。”秦慕白說道,“長孫渙,所幸你千里迢迢不辭勞苦,及時送來這許多糧餉,真如雪中送炭一般。本帥,代全體將士感謝你。”
“少帥何需言謝?屬下只是履行職責罷了!”長孫渙低眉順目十分客氣,答話更是小心翼翼,“再者,屬下現在已是關西軍的一員。所作所為,既是為了同袍兄弟,也是為了自己。”
秦慕白嘴角輕揚一揚,似笑非笑。
長孫渙心裡一堵,不知道秦慕白這個表情是個什麼意思,都不敢亂說話了。
“你遠來辛苦,先去好生歇息。我派人給你安排好了住所,再差譴幾個麻利的火頭卒子任你差譴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再有何要求,你直接對他們說就是了。”秦慕白說道。
長孫渙心裡左右彆扭,聽秦慕白這